“我就住他们家隔壁。”丁丽娟说,“我刚怀上没多久,每天都在吐,吐得什么都吃不下,偏半夜的时候有胃口,让我们家奇胜起来给我煮点吃的。隔壁屋传来的动静,我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当时我不清楚她去车棚发了什么疯,第二天醒来听大家说起才知道的。” “这两天白主任在查自行车链条的事……”罗琴说。 丁丽娟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就是觉得赖小霜也挺可怜的,反正最后考生们也没迟到,就没忍心说。照我说啊,这事还得怪施建设,有他这么欺负人的吗?” “赖小霜自己没能去考试,还害别人一块儿遭殃,做得太过了。”罗琴说,“我觉得应该举报。” “施建设撒谎蒙骗媳妇,还自作主张撕了她的准考证,而且他媳妇去车棚拆人家链条,他也不拦着,现在领导在调查,他还包庇呢。”丁丽娟说,“他是什么好人?” 丁丽娟和罗琴争执起来,在比他们俩口子,哪个犯的错误更大。 宁荞软声道:“我觉得——” 丁丽娟和罗琴齐刷刷望向她。 “他俩都得担责任。”宁荞说。 丁丽娟和罗琴愣了一下。 有道理,这俩口子都得吃举报信! - 三位女同志共同举报了施建设和赖小霜。 因影响恶劣,组织上很快进行处理。 当亲眼看着施建设和赖小霜被迫搬离军区大院时,之前差点错过高考的考生们直呼痛快。 他们两口子关起门来怎么闹,和大家无关,可因为自己心态不行,差点连累大家错过这么重要的考试,就是千不该万不该。 考生们和考生家属回想当时的情况,都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因为宁荞和傅倩然赶到部队,向领导申请军车,那就只能等明年再参加高考了。 - 一转眼到了十二月下旬,西城近两千名教师参与高考阅卷工作。 听说这几天就会揭晓成绩。 托儿所的同事们之中,也有同样在等待揭晓高考成绩的。 大家表面上说只是考着玩儿,实则又有谁能不在意最终的分数。 卢成福问宁荞:“宁副园长,你紧张吗?” 宁荞点点头:“紧张得都睡不好觉。” 卢成福大笑起来:“还是你实诚。” 宁荞盼着高考成绩揭晓的那一刻,又怀疑真到了那时,自己估计都不敢看最终结果。 就这样日盼夜盼,终于在她上班时,传来成绩揭晓的消息。 宁荞怔了一下。 “快去看看!”聂园长说。 宁荞回过神,立即往外跑。 军区大院离托儿所近,她平时上班不骑车,现在要去招生办门口看成绩,得步行。恰好这会儿托儿所进行大批量的采购,工厂里司机的开车将这单位所需的用品送到,还没调头,忽地见聂园长使劲招手。 “等一下!”聂园长喊道,“能不能送我们这儿的同志们一起去招生办?” 去招生办是顺路的事,工厂里的司机同意了,但直到载着一群人往招生办去时,仍有些懵。 军区托儿所是多好的单位啊,居然还要往大学考? 果然是有追求。 坐在车上时,几个同志的心都悬到嗓子眼,甚至没心思闲聊。 直到有人提起如果考不上该怎么办时,前边开车的司机说道:“考不上能咋地?还完蛋了?” “又不是人人都能当上大学生,年轻人啊,追求高是好的,但也得把心放平。”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们都有好单位,考不上大学照样有饭吃!” 这话让所有人豁然开朗,包括宁荞。 就算高考失利,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现状。 未来的路还很长,参加过高考,已经给人生体验添上丰富的一笔,这就足够了。 车子在离招生办不远处停下。 托儿所的同志们向司机师傅道谢,而后立马往人群里挤。 这是恢复高 考之后的第一届,只公布了录取线和过线名单。 招生办外贴的大红纸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