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低头看了一眼谢安屿脚边的小狗。 他对这只狗有印象,谢安屿用“小岛”的身份跟他聊天的时候,曾经给他发过一只白色小狗的视频,那只狗的胸口有一撮淡黄色的毛,跟眼前的这只一样。 “好肥美的小胖狗。”周祎蹲下来胡噜了一把它的脑袋,“天天吃的猪饲料吧,怎么这么胖啊。” 谢安屿垂目淡淡地笑着,轻轻揉着小狗的肚子。 “可不是,天天当猪一样喂的。”乐来爷爷笑着招呼他们,“你们坐,我进去叫乐来。” 乐来被他爷爷赶出来了,还有最后两个菜,老人家要亲自上阵。 乐来现在跟周祎挺熟了,他俩见面的频率比他跟谢安屿见面的频率还高,不过乐来是第一次见余风。 他用手语跟余风打了个招呼,谢安屿在一旁说:“这是‘你好’的意思。” 余风嗯了一声,也比了个“你好”的手语。 乐来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想打字给他们看,余风忽然比划了一段有点长的手语:“你直接比手语吧,我给你翻译。” 乐来诧异地看着他。 谢安屿已经自学了一些日常使用频率比较高的基础手语,但稍微有点复杂的手语他还是看不懂的,他有点状况外地看着余风和乐来。 “你会手语?”乐来用手语问余风。 余风点了点头。 谢安屿有点反应过来了:“余哥,你看得懂手语?” “他不仅看得懂,他还会比呢。”周祎说。 乐来看起来很惊喜,除了他爷爷,和在残疾人学校的老师跟同学,他几乎没再遇到过懂手语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被迫封闭的世界里忽然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乐来有些激动地比划着两只手。 “他说什么?”周祎问余风。 “他说他很高兴,除了他爷爷,又有一个人可以不那么费劲地看懂他在说什么。” 周祎笑了笑说:“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跟看财神爷似的,那眼睛亮的。” 乐来茫然地看向周祎,余风本来不打算把周祎这废话用手语翻译出来,但对他来说可能是废话,对乐来来说肯定不是。听不见声音的人接收信息本来就很困难,在他们眼里,跟他们交流的人诉说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珍贵的。 这大概就是手语存在的一部分意义,让语言和手势互通有无,让无声的世界踏进声音,让孤独的心靠得更近。 余风把周祎的话用手语翻译了出来,乐来笑了一下,对周祎比划了一段手语。 余风在一旁翻译:“他说看见我比看见财神爷更激动。” 周祎乐出了声:“你这形象一下子拔高到跟神仙比肩了。” 跟乐来相处久了就能看出来他是个挺开朗的人,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会是个很健谈的人。 “怎么还没坐啊!”乐来爷爷端着餐盘从里屋走出来,“快过来坐,菜都快凉了你们还没动筷,乐乐你这孩子怎么招呼客人的。” 乐来跟他爷爷比手语,告诉他余风也会手语。 乐爷爷把菜放到桌上,有些惊讶地看向余风:“真的啊?你是专门去学的?” 余风嗯了一声。 乐爷爷把盘子放到桌上:“怎么会去学这个啊?” “我弟弟也听不见。”余风说。 谢安屿一愣,看向余风。 他从来不知道余风还有个弟弟。 乐来爷爷眉头一皱:“也是天生的?” “不是,他是后天性的神经性耳聋。” “那能治得了么?” “治不了了。”余风说,“他已经过世了。” 谢安屿觉得余风的声音好像比风声还轻。 乐来爷爷猛地瞪大了眼睛:“过世了?怎么这么早……是生病了?” 周祎站起身倒饮料,打断了他们:“吃饭的时候不提这些伤心事,什么时候开吃啊,我都快饿昏了。” 乐来爷爷连连点头:“对对对,不提这些,饿了就赶紧吃啊,怎么的,还得等我发号施令才敢动筷呢。” 周祎笑着说:“那肯定啊,您当长辈的不发话我这当小辈的哪儿敢动筷啊。” 乐来爷爷“哎”了一声:“快吃快吃,千万别客气,这些菜都是乐来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乐来爷爷往自己的小酒盅里倒了点白酒,要给周祎敬酒,他知道乐来现在的工作是周祎介绍的,对他感激得不行。 说着老人家要往周祎杯子里倒酒,周祎赶忙拦住:“别别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