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郡主,奴婢听说, 晋城赈灾五皇子立了大功,若是因奴婢一人得罪了……” “那又如何?” 沈鸾驻足,眉眼尚有恼怒之色, “赈灾有功,是该论功行赏, 然皇子犯法, 尚且与庶民同罪。总不见得他有了功劳,便可随意在大街上烧杀抢掠。” 沈鸾尚在气头上。 绿萼悄悄拽了下茯苓衣角, 朝她递了个眼色,摇摇头。 茯苓福身往后退,不敢再多言。 夜色浓重,行至宫门口时, 天上竟如搓棉扯絮般, 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雪。 绿萼躬身,怕沈鸾淋雪着凉。忙不迭着人取了青紬油纸伞来, 亲自为沈鸾撑开。 四面白雪皑皑,如粉妆玉砌。 空中梅花香浮动,似有若无。 沈鸾抬首往前望,果真又见宫门口几株红梅,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沈鸾眼前飘忽,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萦绕心间。 绿萼撑伞提醒:“……郡主?” “绿萼。”沈鸾忽的拢眉,“你去后头瞧瞧,看那一处,是否有一个半人高的狗洞。” 绿萼心下狐疑,然还是应声退下。 不多时,果真笑着寻上来:“郡主真真神了,那处果真是有一个狗洞,不过现在叫人拿石头堵上了。奴婢适才还怕自己眼拙,亲推开石头瞧了瞧。” 沈鸾怔然,呢喃往后退:“……居然真的有。” 她心思恍惚,绿萼和茯苓急急搀住人,着急:“……郡主?” “无事。” 转眼天色已黑,沈鸾轻摇摇头,暗道这明蕊殿果真邪乎,她抬脚上了步辇,“走吧。” 一墙之隔。 菱花槅扇木窗上烛影晃动,李贵步履匆匆,低头弯腰伏身进殿:“主子。” 裴晏仍坐于上首,一动不动,和沈鸾先前离开时的姿势如出一辙:“……她走了?” 李贵躬身,毕恭毕敬:“是,奴才亲自见着郡主离开的。” 他悄声抬眼,却见裴晏只盯着烛光不语。 满地碧绿凿花砖上狼藉一片,青玉扇坠碎了一地。 李贵低着头。 他是亲眼见着裴晏彻夜未眠,见着裴晏一次又一次划伤自己的手,终将那扇坠做成。 然如今。 那巧夺天工,神似蓬莱殿的青玉扇坠,如今却是粉身碎骨,看不出原样。 李贵心里绞痛,低声:“主子,这地脏了,奴才唤人进来收拾……” “不必。” 裴晏沉声,他视线终从跃动的烛光上移开,扬手示意李贵退下。 李贵躬身,应了声是,悄声退下。 廊檐下夜色漫漫,无意瞥见殿内的裴晏,李贵悚然立在原地。 裴晏俯着身子,半蹲在那堆青玉碎片前。 门口案几上高高立着青花水草带托油灯,光影摇曳,如鬼魅般落在裴晏脸上。 碎片扎伤指尖,沁出点点血珠。 裴晏低垂着眼眸。 烛光诡谲,映照在他眉眼。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裴晏一点一点,自地上捡起青玉碎片。碎片锋利,割破指尖。 裴晏视若无睹,只低声喃喃。 碎片细碎,裴晏一点一点捡至怀中,重新拼上。 …… 沉沉雾霭在深宫弥漫。 穿过游廊,秋月形色匆忙,眉眼之间难掩喜色。 坤宁宫内。 一众宫人手持盥漱拂尘等物,伺候皇后更衣歇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