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中。 看了她几秒钟,梁净词挪开眼去:“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坐飞机?” 时以宁说:“我们设备太多了,老板肯定觉得开车方便,不过走高速也挺快的,就是有点儿腰酸背痛。” “老板叫什么?” “周彦。” 梁净词沉吟,像是在搜罗他的信息库。 时以宁说:“一个白手起家的打工仔。” 意思是,您没机会认识。 怕梁净词因为周彦的吝啬多心,姜迎灯出了声,淡淡说道:“老板挺好的。” 时以宁附和:“周老板还是好的,就是有的时候有点严肃,看着凶,不过社会精英嘛都是这样。长得帅的呢,隔壁宣传部还有小姑娘暗恋他。” “暗恋?”梁净词反问一声,好像对他来说很新鲜的一个词。 “对啊,可惜英年早婚了。哭倒一片。”时以宁感叹,又说,“不过没关系,大老板早婚,我们还有周老师。” “——哎呀也不对,周老师是姜学姐的。” 她话音未落,车子刹车被一下踩紧。 姜迎灯惯性往前,险些撞上座椅。 四平八稳的开车技术,唯独在这个平常不过的十字路口,乍现一点失控。 梁净词声音沉沉,开口解释两个字:“红灯。” 也不知道时以宁看见个男的就要使劲塞给姜迎灯是什么毛病,总是比她婶婶还急她的姻缘。 姜迎灯扶着额,有点无奈地打断她的絮叨:“安静会儿吧,后面司机大哥在睡觉。” 时以宁乖乖点头。 酒店在郊区,梁净词把人送到,想着还是得赶回去探望探望他爷爷,于是不久留。临分别时他问:“明天去哪儿拍?” 姜迎灯说:“还是南山。” 他想了想:“我和你们一起。” 时以宁笑嘻嘻。 “陪你爷爷还是追姑娘啊。” 梁净词在揣摩,斟酌。 她点到为止说:“好了好了,我不问。” 姜迎灯和时以宁住在一间屋子,她进门后打开电脑看了会儿拍摄素材,看手机是半小时后了,两条消息。 梁净词:刚刚有人不方便提。 梁净词:我请你吃个饭。 姜迎灯回:这两天有点忙。 他说:那就再过两天,等你有空。 姜迎灯:我要是一直没有空呢。 梁净词:我等着。 姜迎灯:可以拒绝吗? 梁净词:可以。 她放下手机,去洗了澡,取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一件淡紫色的薄裙。 她还记得,高考结束那一个夏天很炎热,热到弱不禁风的姜迎灯在军训场上第一个倒下,有人用陪家属的名义义不容辞地赶来见她,问她要什么,她挑了这条裙。 那时他疏离淡漠,边界感十足,深邃一双眼让人怎么也琢磨不透,因为太过理智而无形中把人伤成一片一片。看她的眸色里,只有对小妹妹的恩宠与宽待。 再无其他。 那时的她,满脸生涩、慢慢吞吞地进入他的生活,却只能停留在边缘地带,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被人说书呆子,又被人评价苍白。能做的,就是满腹心事地夜夜抱着手机,祈求他尽快来电。 十几岁的审美早就过时。 十几岁的迷恋也在慢慢远走,连同她因为一场错爱而草率收尾的青春。 姜迎灯已经不喜欢这条裙子了,甚至这颜色在她眼里都冒土气。 也不会再胆战心惊地编辑和他聊天的每一个字符,在等不到回音的漫长时间里,将一颗心自溺到水底。 她现在能够对梁净词的每一个“晚安”视若无睹了。 她现在也能有拒绝他的权利。 此刻反而领会到,潇洒不是心怀不满,充耳不闻,一副没从恩怨里走出来的高傲姿态。 姜迎灯修炼得更上一层楼,潇洒是:再吃一顿饭又如何呢? 既然清醒地认识到,他们回不去了。 这一次,该提心吊胆的人,必定不再是她。 整理好一切后,她转了一个收藏很久的西班牙餐厅给他:想吃这个。 梁净词回道: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