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阴影,叫人捉摸不透,对莫尹道:“他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公司的事,裴清没有和莫尹讲得太过深入,莫尹装作忐忑懵懂,陪裴清工作完后一起回去。 回到裴宅,莫尹被裴清抱下车,他感觉到头上隐约似有视线,仰起脸向上看,又什么都没看见。 最近裴明疏没怎么去公司,一直待在家里,也没有在家里办公。 其实裴明疏对友成的归属是不大在乎的。 裴家少爷的身份,对裴清而言是枷锁、是罪过、但同时也的确是一份光彩。 但对裴明疏而言,他从年幼时就生活在英国,接受最顶尖的教育,在精神与物质上要比裴清富足得多,根本再无需任何赘饰,如果他真的那样在乎家业,就不会到这么晚才进入公司。 与其说是裴明疏想继承友成,不如说是裴竟友需要裴明疏来继承友成。 这一点,莫尹在家里旁观裴明疏办公时就看得很清楚。 至于裴清这个局中人,可能反而就不是那么清晰了。 不过即使裴清知道裴明疏不在乎友成也不想跟他争,那也只会更加刺激到裴清的自尊心。 裴竟友宁愿让并不怎么在乎友成的裴明疏来掌管友成,都不愿意给裴清哪怕一点点机会。 试想,一件自己怎么争取都得不到的东西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可有可无,那将会是何等的刺心? 莫尹没有向裴清点破。 这种事让裴清自己发现,岂不更妙? 一个惯常都清高自傲的人,一旦那层清高被打碎,即便是被动的,人也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因为他会发觉原来以前的自己根本就错得离谱,他所维持的清高体面从来一文不值。 莫尹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手里捧着本书,余光留意着正在窗前打电话的裴清。 对莫尹,裴清全然信任,他虽然没有对莫尹说什么,但做事也从来不会避着莫尹。 虽然两人距离隔得很远,莫尹也听不清裴清在跟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不过他心里却是十分明了。 毕竟这可是他一手撰写的剧本。 酝酿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心里纤毫毕现,每一步可能发生的情形都已在他脑海中演练过千百遍。 电话挂断,裴清仍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兀自凝望着窗外。 已经是冬天了,花匠们又在忙忙碌碌地用新鲜美丽的花朵去替代承受不住严寒逐渐凋零的品类。 这世界,竟连植物都要“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裴清垂下眼,神情中有几分冰冷的萧瑟。 “裴清。” 温柔的呼唤令裴清回过了神,他看向莫尹,莫尹的眼神很关切,又有些怯怯的,“你怎么了?” 几乎是瞬间,裴清就将刚才心里余下的些许软弱给扼死了,他没有软弱的资格,还有人在依靠着他。 “没什么。” 裴清过去,抚摸莫尹的脸,看了眼莫尹手里的书,转移话题道:“你快要考试了吧,准备好了吗?” “还可以。” 裴清手落下去握住莫尹的手,“那就好。” 莫尹反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忧道:“裴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裴清没有作答,低头亲了下莫尹的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