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的动机也足够不纯。 时过境迁,这些心绪都没有存留的由头,站不住脚了。 她该大方得体,放谢青去寻旁的人,不拘是以沈香的身份,抑或是沈衔香的身份来说。 今日是个好时机,不要错过了。 她鼓起一腔孤勇,抬手牵了牵谢青的窄袖。 感受到衣上动作,谢青含笑回头:“小香有话要说?” “将来的家内,不拘身世,只要您有意便好。告不告知我都可,您能求个圆满,我总会应下的。”她迷惘地说话,心里又平白无故松了一口气,佯装轻快,“不好再耽搁您啦!舍妹都走了十多年了,这么老长的一段时日,若你身边有个知心人在的话,该多好呢。” 沈香是吃过孤独的苦头,那么大的堂屋里,摆着尊贵规矩,下人也不敢上寝院安抚,无人同吃同住,就她一个人枯坐到天明,累了又睡下。 谢青没了爹娘,定也怕一个人独处。可他到底不似她,没有路可以选。 他前途大好,能挑一门好亲。往后红袖添香,夫妻举案齐眉,这般处久了,总能煨烫谢青的心。 毕竟,他就是那样温柔的郎君,以真情能换他的真心。 沈香圆领袍底下的伤口豁的又裂开一道缝隙,鲜血淋漓,痛感弥留许久,绵绵往四肢百骸钻,催得她鼻翼都生汗。 沈香莫名想掉眼泪,可是无缘无故,多丢人呢!好比自己私藏了这么些年的宝贝,终是被抄家没入公中,再也收不回来了。 听了她的话,谢青许久没有开口。 气氛诡异地凝住了,彼此都心怀鬼胎,这一刻最不坦诚。 谢青知她吃软不吃硬,柔声问:“那么,小香舍得吗?” “我吗?”沈香纳罕。 “嗯。” 她想了想,醒悟。谢青是说,她放任谢家这样一房好亲离去,会不会太亏?正经的算计,应当是再同谢家有攀扯,毕竟他如今都是刑部尚书了。 他甘心被她利用?真是个好人啊。 沈香苦笑一声,有什么好舍得、舍不得的?总不能从沈家旁支再挑一名小娘子给谢青作配吧?登不登对还两说,就是这么一对璧人成日里戳她面前,她也要不爽利了,何苦来的。 思及至此,沈香又要为自己回护了——她都为家族峥嵘牺牲了这样多,就不要委屈她再见谢青与新夫人眉来眼去了,那她真的心都要裂成一片片的,有苦还无处说。她甚至下定了决心,往后若是谢青娶了妻,她就搬到外城去住,早起是麻烦了点,好歹心里舒畅了。 这样一想,将来又是明媚可期的日子。 沈香下定了决心,执意要斩断这些前尘旧事。 她极力亲和温婉,做出满不在乎的样貌,“没什么舍不得的,如果您能有合心意的人陪伴在侧,我会很放心。您又不欠我的,何必为了沈家耽搁自个儿的终身大事。” “是吗?”谢青的笑有几分伤,“我省得了,小香不必再为此事费心。” “好。”沈香的心像是被山蜂蛰了一下,骨头缝都冷到发酸。不过她今日做得很好,总算亲手……推开了谢青。 她大大方方地笑,殊不知今日是她朝谢青笑得最多的一日。 除掉了负累,便这样开心吗?谢青低眉,又弯起平静无波的唇角,尽数话语悄然藏入了腹中。 沈香一腔肺腑之言倒是说得痛快了,脑仁回到身上,她又犯愁谢青会不会嫌她自作多情。 保不准人家本就没为沈家“守节”的想法,她上赶着要去认。忒丢脸了,唉! 沈香跟在谢青身后唉声叹气半天,惹得郎君轻轻发笑。 “很苦恼吗?”谢青忽然问她。 “啊?”沈香愣了一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