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暮色沉沉,他佯装不胜酒力,终是被奴仆们扶回房中。 婢女们来过新房,窗上漏风的眼子已?经补上了。 奴仆们为沈香拆了发间的花钗,褪了身上厚重?的婚服。还抬了水,供她沐浴洗漱。沈香洗完了身子,又挑了一?件桔梗色瑞锦雪花纹齐腰襦裙上身,只是鸦青色的发还湿着,濡了水,比往常更黑,谢老夫人派来随侍沈香的心腹奴婢赵妈妈正要帮沈香拿帕子绞发,半道?上却被几节硬朗修长的指骨替了去。 赵妈妈瞥见那一?双清冷倨傲的眉眼,心中一?凛,她不敢出声,默默退出婚房,顺道?阖上了门。 沈香闭目养神,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待熟稔的兰草香一?撞周身,纤薄的眼睑掀起,白皙的长指绕上她的发,沈香才回过神来……是谢青啊。 “您……”沈香正要动作,又想到谢青立于她身后。他环着她,拿帕子为她小?心擦拭湿发。 一?丝一?缕都用柔软的巾帕抿过去,一?丝不苟。明明只是为她烘干洗过的乌发,却仿佛将她整个人置于火上翻来覆去地煎烤。 她腾升出寸许汗来,掌心也绵绵密密的,洇了一?片。 不敢往后靠,怕挨上谢青。眼下被他困在怀里,越动弹不得,手足越是酸麻。 总觉得他在欺她,可?沈香又不敢说,怕一?开口,他知她中计,欺得更深。 或颤、或抖,终究还是清浅到不着痕迹地哀求了一?声:“我自己来擦吧。” 谢青闷闷一?声笑,带了几分浓郁的酒气:“嗯?小?香讨厌吗?” “倒也不是……”她只是怕谢青坏心眼,会趁机捉弄她。 这样柔情蜜意的举止,已?经是在挑唆她了吧?分明刚刚闹完一?场。 “小?香说过,你?我是夫妻,本?该亲密无间。”谢青清寒的嗓音里隐隐带着寥落。 “是。” “小?香说话不算数。” “啊?”他忽然责备她,沈香受了惊,愣住了。 她为自己争辩,洗刷名誉:“我没有。” 话音刚落,谢青抻手,抵住了她的腰腹,随之往后一?牵,伶仃的脊骨与郎君胸膛紧、密地糅.合。 她被他完全拥住了,正落入他的怀中。 谢青调侃地道?:“这般,才是亲密、无间。” 沈香能听到谢青轰隆的心跳声,一?递一?声,连着她的,纠缠在一?块儿。 她被他抱着,矮小?的身子骨遭夫君庇护,遮住了所有风雨。 沈香从未想过,自己和谢青还会有这样亲昵的时刻。 原以为郎君的身总会似烙刃一?样滚沸,却不知,谢青异于常人,他是温暾的,好?似溽热的夏夜。 还没等沈香反应,谢青咬上了她的耳。闷闷的湿气,裹挟她,动弹不得。 一?碰,就会跌入地狱。 她本?就难逃了。 沈香有点困惑,她不明白谢青在做什么。 他们分明没那么亲近,可?每一?样举止都熟稔过了头。 指腹沿着耳后,一?点点碾皮搭骨,融入中衣。 滑不留手,像是一?条吐信儿的蛇。 沈香今日才知,原来小?娘子的四体百骸大有可?为,能轻易造就成无数丰腴的形容,仅仅只用了一?双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