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诚服,俨然将?她视为官署里头的二?把手。 老实说,她舍不得眼下操持起的家业。若是每见一回谢青便逃一回,那她这一生都过得不快乐。 况且……谢青从前不是说他知错了?吗?倘若他有心,今后或许不会再毁了?她,那她何必杞人忧天呢? 不如再留一留,静观其?变吧。 要是谢青还是一如既往傲慢与蛮横,那她再跑也不迟啊。 主意打定了?,沈香松了?一口?气。如今想来,或许这些?就是她真实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攒起的冲劲儿与野心,她舍不得毁去。 谢青来得比沈香想的还快,午时才知会了?她,晚间府外就围满了?各地州府赶来的官员。大家都是为了?第一时间拜会上?峰谢青的,免得被说不知礼数,日后他督查旧案时,还会被他穿小鞋。 看来谢青凶名?远播…… 沈香原本还想出府一趟,眼见着里里外外都是身着公服的官人,人都吓得愣在原地。 正巧撞见送食的孙楚,少年郎热切地朝她挥手:“小香姐!” “阿楚,屋外怎么?回事?” 她原本是喊他“阿楚小郎君”的,可孙楚嫌太生疏,硬是逼她改口?。沈香若不改,他就蹲在窗棂底下成日碎碎念。被催得头疼,沈香只得应允了?他。 沈香从未有过弟弟,在她眼中,孙楚开朗热情,正如她的小兄弟一般,很得她偏疼与呵护。 孙楚对着乌泱泱的官人们?翻了?个白眼:“都在等?那位谢提刑呢!谁让容州一入境,最先撞上?的县城便是咱们?的金垌县。谢提刑要来家府上?落脚,他们?听到消息,苍蝇似的,全来了?。” “是‘趋之若鹜’。” “都一样!”孙楚把梨花木食盒递给沈香,“小香姐,你今日就别出门了?。要买什么?,你和我说,我帮你带。这个给你,是我娘特地喊我送的吃食,说有大酱酥鸭,还有卤羊油……最丰腴的一条羊油羔子呢,她背着宾客,特地先割下来留给你的,说吃了?大补,就连我都没份儿。” 沈香忍俊不禁:“你要想吃,我让给你?” “不必不必,我和小姑娘家家抢食,多跌份儿啊!” “是家姐!” “是是,小香姐姐。”孙楚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还有这个,孟东城拜托我带给你的,是他新的诗作,说想请师父瞧瞧。” 孟东城便是一年前要默背沈香诗句那位郎君,他对沈香低了?头,服了?软,自个儿带了?拜师礼在孙府外头跪拜。 沈香认下他,倒不因他灵心慧性?,而是太丢人了?。 郎君一见她就提着自家养的鸡鸭登门,怕沈香鞋上?沾尘,还提出以人身为垫,庇护师长一程。没日没夜缠着沈香,更耽搁她查案办公。 烦人便罢了?,偏生他早晚在衙门口?蹲着,点头哈腰像个家厮跟班,嘴里喊着“小香师父待我搀你”,亲送沈香归府。 沈香至今还记得,孟东城脸上?端着的笑,比宫中小黄门还谄媚。若不是她知他乃全须全尾的郎君,还当他祖上?真有内侍的血脉,伺人工夫学得这样惟妙惟肖。 比起应科举试入仕,沈香想,他寻门道自宫入内侍省,没准晋升更快些?…… 沈香看了?一眼纸上?的诗句,道:“一昧追求平仄格律工整,却忘记诗赋用词的意境,有匠气而无灵气,你让他再参悟参悟《尚书》与《礼记》的经?文。” 沈香推荐这些?书籍是有自个儿深意在内的。 如今常科科举里,明经?一门要加试贴经?,而贴经?的经?文取自这类书籍。只要熟知诸经?的经?意,再以自个儿对经?文的理解辨明义理,就能过试。 她在提前帮孟东城打基础,免得日后省试落榜。 哪知,听得这话,孙楚尴尬一笑:“又看啊?孟东城说,你可能在耍他,不想教他,天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