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谷底碎尸万段。 所有人都在说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她外出乱跑,那名女警察就不会死。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骂她自私,骂她任性,骂她没有公德底线,骂她害死了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 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给这个社会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她是只浪费国家资源的害虫。 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凶手。 为了压下这件事,林言锦每天早出晚归,与警方协商出面澄清,跟那些虎视眈眈的各大媒体交涉,林言锦掌管着业内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其实没多少人敢硬碰硬,最后花了些钱就把所有用来攻击她的通稿给压了下来,这场风波才得以暂时平息。 可在这张道德谴责的巨网之下,林鲸日夜都在崩溃与自责中度过,即便问题已经解决,她无意识中还是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几近疯狂状态,一天她进厨房竟拿了把刀比在手腕上,被林言锦及时发现并抽了一巴掌后,直接送去医院接受心理治疗。 至今才三个月不到,林言锦就迫不及待对外宣称她之后得专注学业,等高考结束再重回大众视野,从而名正言顺地将她丢来这里,起初她以为林言锦是为了她好,想让她换个环境生活,现在却像远离什么大麻烦似的快速逃开...... 林鲸低头看着地面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笑完了也笑够了,她把帽子又往前拉一些,抓住行李箱把手朝古城里走。 这个时间段的古城处于歇业状态,街上游客寥寥,视线所及之处皆漆黑一片,偶有一两户当地居民家门口的的灯笼还亮着。 整座古城陷在深深的静寂和黑暗里,十月的微风掺着些许温度,轻轻吹了过来。 襄遥是林言锦的老家,她小时候来过两次,对这里的记忆不深,当下又黑灯瞎火的,相比之前有多少变化,她懒得去比较。 这里对她而言,只是个很陌生非常陌生的地方。 林鲸缩了缩身体,打开定位和手机电筒,另只手把着行李箱看导航刚走进去没多远,一道强光从面前的拐角里照了出来。 “鲸丫头?是鲸丫头吧,这儿呢!”林潭晃了两下手电筒,站着叫她。 林鲸眯了眯眼,关掉手机电筒,走近一看,林潭和蔼地冲她一笑,宽松的白褂衬出依然挺立的身板,下半身一条黑色长裤,两鬓虽已斑白,笑起来脸上褶皱会堆好几层,人看上去却十分硬朗瞿烁,悠闲自在。 这应该就是林言锦的父亲,她血缘上的阿公。 由于林鲸一直呆在b市,极少能见到林潭,跟林潭基本不亲,没想到林潭竟会亲自来接她。 林鲸迟钝地盯着林潭看了会儿,才生疏地喊出声:“阿公,您怎么来了?” 林潭倒是亲切,没什么架子,“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到了,我寻思着这古城地方大,小巷小道多,担心你转迷路了就出来看看,顺便散散步。” 林鲸有些不太自在地点头,“谢谢阿公。” “跟我来吧,还得再往里走一段呢,”林潭看出她颇是谨慎收敛,帽子拉得低低的,都快挡住眼睛了,似乎不怎么想开口说话,林潭便伸手示意她随意些,“行李箱给我,几年没见,丫头都长这么高了,小时候你来那会儿,跟只小瘦猴一样,风一吹就得满地刮着跑。” “啊。”林鲸轻轻抿着唇吐出一个字来。 这种与老人家寒暄的气氛对她来说有点尴尬,她之前在娱乐圈的时候就很少跟人打交道,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会儿面对这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阿公,她一时头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话题就这么被林鲸的一声“啊”给终止了。 林潭总归比她多吃几十年的盐,又仅是见过两次的自家亲孙女,知道她刚来不适应,便没接着找她说话。 林潭咳嗽一声,也“啊”了下。 实在是太尴尬了,林鲸心道。 一路上,爷孙俩的话几乎没有,林潭偶尔会讲两句,让林鲸注意脚下石板别摔跟头。 林鲸的心思不在这里,好几次没注意看路差点撞墙上。 跟着林潭七拐八转的,爷孙俩终于来到林宅大门口,林鲸也才后知后觉这座古城到底有多大,记不清走过了多少条街,只感觉她小腿一阵阵地泛酸。 幸好林潭来接她,不然按照她此时此刻的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