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答说,“那是我的儿子,他是个精神病,总是说有一天外星人会找到我们、杀了我们之类的疯话……他有病,对不住你们,你别跟他计较了,能不能放了他?” 林三酒眯起了眼睛,礼包和清久留也彼此对视了一眼。 “放了他倒是没问题……但你怎么没有也跟着发疯?”她一边说,一边将脚下的男人提了起来。 像是问到了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那老头儿的声音顿了一会儿。 “唉,都是命。”他的声音细得像是随时能被风吹断,好像余下的气也不多了。“……搭上了我老婆、我儿子俩人,我才知道原来不能吃东西。勉强靠着注射液活下来以后,我就在这儿住着,照顾我儿子,还有其他一些也得了精神病的人……城市里不敢去,太乱了,总是死人。” 一边说,一个佝偻着后背的干瘦老头儿,就从林子里谨慎地探出了半张脸来——【能力打磨剂】的光芒不亮,但他脸上干枯纵深的纹路与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仍然在昏白的光芒里一清二楚。 “什么注射液?” “我本来是一家医院的清洁工,”老头叹着气,语气疲惫地说道:“世道一乱,没有人顾得上医院了;我趁乱把医院里的葡萄糖、营养液和注射器都搬走了……能活一天,就照顾他一天吧。” 林三酒看了看身边二人,将那男人扛在了肩膀上。 “你们在这儿住了多久了?一共有多少人?” “至少也有半年多了,除了我们父子俩,还有四个精神病……再多,我也照顾不过来了。”干瘦老头见了她的举动,立刻像是松了一口气,从林子里迎了出来:“诶,姑娘,你把他给我就行——” 老头儿个子才刚刚到林三酒的肩膀,她当然不好将这个挺沉的疯儿子一股脑地砸在他身上;摇了摇头,林三酒示意礼包推上轮椅,转头道:“我给你送进去吧。” 老头儿大概是很久没有被神智清楚的人帮过忙了,一张嘴颤着,半天也只挤出了一声谢谢。 站着一排木屋的露营区,此刻显得十分不安生。或许是被那个疯儿子的声音给惊扰醒了,另外四个精神病人也都拉开了窗子,四张白脸在黑夜里直勾勾地盯着来人——门都被老头给锁上了,据说是免得他们一激动起来就跑进林子里去。 作为最没有人要的物资,老头拉回来的食物倒是不少,东一箱西一箱地扔在露营区的地上。或许是精力不济,他每两天才给病人们喂一回饭,叫他们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随处便溺得收拾不过来。 “从这儿往外走不太好走,”把儿子放回了自己的木屋里后,老头儿这才又摸黑走了出来,借着【能力打磨剂】的银光,朝林三酒一行人的身后指了指。“……你们出去的时候,要当心别上了岔路,顺着写着管理处的牌子……” “事实上,”林三酒与另外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轻声打断了他:“我刚才看见这儿还有几间空的木屋。我们今天也走累了,打算在这儿歇一晚——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头儿一愣,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又好像有些吃惊地咳嗽了起来;等过了一会儿,气息喘平了,他这才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木屋说:“一个晚上的话……当然可以。” 他很可能是对着几个年轻人毫无办法才同意的;但不管怎么样,十五分钟后,一行四人就已经在最大的一间木屋里安顿了下来。 (感谢名单在感言里,手机端可能看不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