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镯。 棺材旁。 是他。 他望着她。 幽深的瞳仁里,闪烁着令人难懂的暗光。 许久。 他才缓缓抬手。 盖棺。 棺材合上的那一瞬,花昭看到,他缓缓闭上的眼睛。 土壤逐渐掩埋棺材,直至看不到。 花昭看到,那些给她换衣服,盘发髻的人,陆陆续续离去。 坟包前,只有他一人。 他长身玉立。 随着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破开云层,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风起。 他额前,垂落的两缕碎发,随风轻扬。 似不知寒冷,也不知疲惫。 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没有流一滴泪。 可是,花昭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季承儒…… 天亮了。 他并未离去。 而是从那日出,到日落。 看那黑暗如一张密不透风的黑布,笼罩着大地。 她死的第三天。 天亮时。 晨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花昭却看到,他两鬓……白了。 如绸缎般乌黑柔顺的发丝,一根根变白了。 —— “呜呜呜,小姐……” 耳边的哭声越发清晰。 花昭缓缓睁开眼睛,等所有感官都恢复的那一瞬,只觉得喉咙干到快要冒火。 “水……” 床榻旁的丫鬟阿绿止住眼泪,“小姐,您醒了?” “水……” 阿绿连忙去倒水。 花昭喝过水后,嗓子才舒服些。 她靠在床头,神色怔怔。 “小姐,您怎么了?头还疼吗?奴婢去喊大夫!” 眼见阿绿要走,花昭开口道:“阿绿,我睡了多久?” 阿绿红着眼眶,哽咽道:“小姐您睡了三天三夜,大夫给您施针都没用,奴婢还以为您再也……” 三天三夜啊…… 她记得自己与人争吵厮打间掉入水中,回府后当晚就开始发烧,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在一年后被人害死了。 给她收尸的人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君,季承儒。 此刻的花昭,睁开眼,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季承儒白了头发的样子。 花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能肯定那不是梦。 她梦到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她在睁开眼的那一瞬,恢复了穿书前的意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