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王族极其不敬的词汇,如果这是在主星,他拥有将人立刻执行死刑的权利。 但王没有指令,空气安静了两秒,又传来了低低的干涩嗓音:“这里,很脏。” 伦恩的剑倏的顿住,他胸口起伏,将光剑又重新合了进去。 不是崩坏的信仰,而是崩塌的神智。 王族从没有踏足过这片偏僻的土地,这群边境的混血伊塔已经没有多少神智可言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响起:“您……您不能站在这里……” 他们用最简单又最接近潜意识的话语呢喃道:“小镇很脏,会弄坏您的靴子,磨破您的脚底……”说到这里就好像是面对了什么极其重大的罪恶一样,混血伊塔深深闭上眼睛颤抖道,“这将是我们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愧疚。” 云淮沉默了好一会,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事情。 有关帝国的统治,国民的信仰,王族的象征,他的存在到底会带来什么,王对帝国的影响有没有已知的边界。 云淮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西耶那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会落下眼泪,而伽修在见他的第一面就请求他的惩罚与宠爱,他比他认为中的,对这群伊塔人的影响还要巨大无数倍。 “……您应该在纯洁无瑕的主星,而不是在血腥肮脏的战场。”一个年长的小镇居民额头深埋,“请您原谅他们的沉默……他们只是想将最好的东西都奉献给您,但偏偏是这种一无所有还浑身尘土的状态。” 所以这群伊塔士兵退缩、躲避,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云淮,而是他们害怕自己的不洁与无礼。 这简直就是一种对王的亵渎。 他们怎么敢奢求王再来拯救自己,就连那些关切的问询好像也都飘散在空中,他们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仿佛要爆裂的心跳声,这是一场过于美好的梦,他们生怕呼吸声更大一点梦境就会破碎掉,于是只能缩紧自己,保持着一种不断崩塌又不断建立的病态模样。 或许,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云淮,而是洗一个可以面对云淮的干净畅快的热水澡。 云淮没再问询,他默默转身,想要给他们留下神智回笼的空间,却在转身的那一秒,扬起的衣角穗子被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小战士抓住。 他的动作很突然,伦恩反应更快,上前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云淮安静的看了一眼护卫长,伦恩的手才微微松开。 那个年轻战士抬起眼睛,视线放在云淮圆润的耳廓上。 这是他和王唯一相似的地方。 云淮似有所感,他雪白圆润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然后发出一道清浅的叹息,他并没有冷酷的让护卫拽开小战士的手,而是弯腰,用精神力水刃将那截穗子截断,留在了小战士的掌心。 救赎他们,就好像在救赎很久之前的自己。 他深知他们很需要抓住一点什么,哪怕是一道轻飘飘的衣穗。 云淮曾经从泥潭里爬上来,尽量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污染,他在警惕和谨慎中保持着人性的高洁和良善,并将它们不吝赠送给如今忠诚信仰自己的生命。 年轻的王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众多的王族护卫队紧随其后,他被重重保卫住,身影却好像还留在战士们的眼底。 新王是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宽容仁慈,战士们神情恍惚,理智迷茫,内心世界崩塌又重建,以前的信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混沌的东西,现在却好像有了一个逐渐清晰的身影。 原来信仰不是无望的虚空,而是带着花园的露水香气与清浅叹息的存在。 那双紫色的眼睛烙印在边境伊塔人们的灵魂上,让他们好像飞到了什么柔软的高处,又在一瞬间踩空一般落下来。 战机嗡鸣的声音不断在这个遥远偏僻的据点响起,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