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不敢吵醒他,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到厨房。 熟练地生起火,煮了一碗面。为了让品相好看一点,还在上面撒了一把切得细细碎碎的葱花。 孔妙低头闻了闻,香气四溢。 应该合他胃口吧? 端着面,脚步轻盈的回了房间。 此时房内的池清修已经醒了,正一手扶额,穿着亵服,茫然的坐在床头。 “还以为你要睡好久呢。”孔妙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面,“我煮了面,快来吃。” 池清修身上只着了一件亵衣,领口微敞着,闻声抬头,脸颊上浮起了一层薄红。 “快来啊,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池清修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拿过旁边的外衫套上,在桌旁坐了下来。 “阳春面?”他看着那碗清汤光面,并没有马上动筷。 孔妙道:“这面虽然看着清淡,不过里面加了五钱猪油,一把香葱,很香的,公子赏个脸吃点吧?” 眸子晶亮,一脸邀功的表情。 池清修原不打算吃,但见她期待的眼神,还是拿起了筷子。 他长得白净斯文,吃相也是相当优雅。 孔妙只手托腮,欣赏对方吃面。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扑哧’笑出声。 “姑娘何故发笑?” “还叫姑娘,”孔妙道,“昨晚是谁‘小心肝小心肝’地叫人家?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池清修干咳一声,放下筷子:“昨晚在下失态,叨扰了姑娘,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何止冒犯,简直热情似火呢,你看这儿。”孔妙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倒扣碗儿似的锁骨处,有几点绯红印子,大约是位置特殊的关系,那红印子的来源就十分惹人浮想联翩。 “这是……在下弄的?”池清修诧异,半点也回忆不起来昨晚的事。 孔妙当然不会告诉他是自己掐出来的,暗暗发笑,牵过他的手按在锁骨处。 “好疼哦,公子快给揉揉嘛。” 池清修任由她拉着,指尖传来的柔嫩触感,在心头生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波澜。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妥。” “哪里不妥?” “我们才见过两面……” “缘深无关见了几次面,我们昨晚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如果这样都不算深交,那池公子说,要如何才能够得上缘深呀?” “……” 孔妙道:“莫不是公子对奴家不满意?” 池清修略带尴尬道:“昨晚的事我记不大清了,我们真的有……”此话太过孟浪,简直问不出口。 “您若是没觉出滋味来,我们可以再来一遍,奴家帮您回忆回忆。”孔妙轻轻勾下肩头的薄衫,挑逗道,“时间尚早,我们可以慢慢来。” “不必!”池清修瞥到那雪白肩膀,心脏差点跳出胸口,连忙替她拉上衣服,“还不知道姑娘名字?” “奴家之前说过的,公子贵人多忘事,想必不记得了,那奴家再介绍一遍。” 孔妙暗暗发笑,心想这男人真是个迂腐君子。 “奴家姓孔,单字一个妙。若不嫌弃,公子可唤我一声妙妙。” “妙妙,”池清修不善于应付这样的女人,清清嗓子道,“既然我们已经……咳,我不会白占你便宜,包下你需要多少银子,以后,不要再接别的客人了。” 孔妙见他说的真诚,不像敷衍塞责,便收起调笑模样,浅笑道:“奴家很便宜的,只需二十两银子。公子上次给的银票足够包好几月了。” 池清修道:“老鸨是不是还要从中抽取窑资?一百两你还剩多少?” “五十两。”孔妙笑道,“虽不如花魁露个脸的赏银,不过奴家已经非常知足了。” 毕竟她一晚上卖唱卖笑,陪人喝酒喝到吐,也只能得几枚铜板子。 见她只是得了一点钱就高兴的眉开眼笑,池清修道:“我再给你两张银票,一张你自己收好。我来你这儿的事想必老鸨已经知道,以后她若强迫你接客,便让她来寻我。” 孔妙对他说的话全部应承下来,连连点头,心想这位池公子八成是有处子洁癖。 趁着气氛不错,孔妙又使出浑身解数与他嬉笑逗趣儿,惹得池清修眉眼弯弯,十分快乐的样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