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王爷当真会为了你,忍受着天下人的耻笑,跟你携手白头?” “……” “说起来,王爷并非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去母留子的事想必他干不出来,你如果真爱他,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成为天下笑柄?长痛不如短痛,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清楚才是。” 孔妙道:“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离开他,可王爷不爱你,对你没有感情,他根本不会和你成亲,你死了这条心吧!” 绿蕊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霍然起身扑过去:“贱婢张狂!若不是我冯家突遭变故,我早与他结定良缘,哪还有你这贱人的插足之地!” 孔妙躲了两下没躲开,脖子上就被尖锐的指甲划了一下,流出殷红的血来。 也许是被鲜血刺激,绿蕊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上更是加力,发了疯似的,势要在她脸上抓出几道印迹,又朝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刻会意,冲上去准备按住孔妙。 银铃又急又害怕,眼见孔妙处于下风,脚一跺,也跟着加入了混战。 混乱之间,几人打成一片。 孔妙对着两个死缠烂打的人,又顾忌孕肚,招架不住的连连后退,余光忽然瞥见几个人影朝这里走来,眼睛转了转,发出一声娇呼便跌倒在地。 “姐姐,我好心过来看你,为何动手打我?”孔妙惊魂未定捂着受伤的脸,唇色颤抖,看上去无辜而楚楚可怜,同时又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口口声声骂我狐媚,可你连我这个卑贱妓子都不如,绿蕊姐姐,你岂不是更没用啊?” “贱人,我要弄烂你的脸!”绿蕊拔下头上一支簪子,没头没脸地就往她脸上戳过去。 然而抬起的腕子停在半空中,却没落下来。 一只手横过来,拦住了她。 “楼、楼公子?” 楼薛淮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有礼,不动声色挡开她的手腕,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干戈,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他明明是笑着的,可绿蕊还是感到了一股寒意,忙收敛了神色,委屈解释道:“楼公子您误会了,是她挑衅在先,奴婢气不过去才打了她。” 孔妙抬起渗着血丝的脸颊,扭头望向前方的傅春聆,泪光盈然:“不是绿蕊说的那样,妾身只是听说她在这里罚跪,心中不忍便过来瞧瞧,哪晓得说了几句话,她就突然发怒打了妾身一巴掌,真是好疼啊……呜呜呜。” 绿蕊道:“猫哭耗子,明明就是你蓄意挑事在先,仗着有了王爷的骨肉,便对我百般侮辱,随意作践!” 不给孔妙说话的机会,她跪倒在地上,仰天嚎哭道,“爹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就这样生生被人作践,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去陪你!呜呜呜呜。” 孔妙:“……”居然比她还能演,碰上对手了。 楼薛淮被她嚎的也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能叹气似的看向傅春聆:“王爷的后院可真是热闹啊。” “本王管教不严,教楼大公子看笑话了。”傅春聆只是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好似眼前发生的事跟他全无关系。 三殿下上前伸手扶起绿蕊,嘴角挂着笑意,十分温和的样子:“蕊儿姑娘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若受了那委屈,本殿下一定为你做主。” 绿蕊这才起身,含着泪,一脸凄楚道:“三殿下英明。”偷偷望向孔妙的目光微有得色。 孔妙暗暗磨牙,气的没有话说。 “妙姑娘,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楼薛淮见她神色有异,便出声询问。 孔妙摇摇头道:“只是受了点惊吓,没有什么大碍。” 楼薛淮道:“孕期受吓不是小事,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比较稳妥些,如果无事也好安心。” 因为他身形高挑,所以和孔妙说话时需要微微弯腰,那神情和语气也是明显的关切。 孔妙以为他只是出于礼貌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竟是真的关心自己,迎着他的目光,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暖意,笑着柔声回道:“不妨事的,多谢楼公子关心。” 楼薛淮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掏出一条锦帕:“你脸上有血,拿去擦擦吧。” 孔妙盈盈一笑:“多谢公子。” 楼薛淮只是微笑:“恩多不言谢。” 尽管与他仅有两面之缘,可孔妙的心里莫名对他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亲近感,这世上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拜高踩低之辈,最起码还有人不图回报,真心实意关心自己。 这么想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清甜笑色,明眸水波盈动,更增明媚之态。 “不舒服就回去,怀着肚子还到处招摇。”傅春聆面无表情道。 “妾、妾身告退。”孔妙听他语气不对,忙欠身,扶着银铃的手离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