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惴惴不安了。 双脚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几步。 乳白色的木篱笆, 让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尽显在他眼底, 目光定在叫不出来名儿, 但是被雨淋打到低下头的花苞上,岑颂目光久久地定住。 英国的早九是国内的凌晨两点,靳洲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的。 “到了吗?” “嗯, ”岑颂垂下被雨打湿的眼睫, 声音又闷又哑:“昨晚就到了。” 听出他浓浓的鼻音,靳洲皱了皱眉:“你现在在哪?” “她家门口, ”说着, 岑颂再次抬眼看向不知哪一扇才是她房间的窗户:“可我还没见到她。” 凉风把他的声音吹进朦胧雨雾, 能听出丝缕的颤音,伴着他几分的自嘲,让电话那头的人叹出一声无奈:“她昨晚是在我母亲那过的夜。” 岑颂表情一呆,目光从楼上收回:“梦姨家...”他脑子快速转了转:“那梦姨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说呢?” 岑颂:“......” 说不上来是轻松还是什么,那一瞬,他是真的长舒一口气,然后没等气息完全沉下去,他一颗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梦姨的火爆脾气,他是知道的,被她知道了...... 岑颂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那、那她现在是什么态度?” 靳洲没有明说:“你可以自行想象一番。”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靳洲是忙工作忙到了现在,他眼角泛着生理眼泪,声音也带着乏,“我把她地址发给你,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他有什么好决定的,都还没收到靳洲的短信,他就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转了身。 看着他莫名接了一通电话就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闫嗔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她躲在一棵能将自己完全隐住的树后,看着岑颂与她‘擦肩而过’。 闫嗔当时在想,这是一夜等不到她,所以要回去了吗? 四十分钟后,岑颂站在了乔梦家门口,不像闫嗔家的一圈能看见院子的木质篱笆,这栋别墅是被两米多高的墙体环在其中的。 岑颂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雨淋得湿透,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摁响门铃。 门口的可视门铃传来一道女声,说的是标准的英式英语,询问他的名字以及找谁。 岑颂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问乔女士在不在家,对方说了句稍等。 两分钟后,门开了,一个女人举着一把伞站在乔梦身后。 “梦姨。” 乔梦意外又不意外地打量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表情镇定,声音平淡无奇,和以前看见他就朝他笑还会邀他进门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岑颂就知道,闫嗔肯定将她的委屈都跟她这个姨奶说了。 “我来看看闫嗔。”他说。 “有什么好看的?”乔梦一双眼看不出喜怒,但话里带着明显的怨责:“人不是都被你从京市欺负回来了吗?” 面前这个女人不再只是靳洲的母亲,还是闫嗔的‘家长’。 岑颂垂下眉眼,是一副任其教训的姿态:“我知道我没脸来——” “那你还来?”乔梦冷言打断他:“可幸亏你面前站着的是我,但凡换成她爸爸,你这条腿估计都要被打折了!” 一句话,道出了闫嗔父亲的脾气。 岑颂把头低着:“是我应该受着的。” 乔梦是靳洲高三的时候移居到的英国,也算是看着岑颂长大,这些年虽说见他的次数不多,但岑颂打小就放肆不羁的性子,她还是深有记忆的。 如今倒是为一个女人,弯腰又低头了。 乔梦看着他低垂着的一张脸,心不由的软了几分。 但一想到闫嗔说的,她不由得又冷下表情:“你来的很不巧,闫嗔已经走了。” 岑颂一秒抬头,不似刚刚低沉的调子,嗓音微扬:“她去哪了?” “不知道。” 闫嗔走的时候的确没说自己去了哪里,可乔梦脆生生的三个字听在岑颂耳里,却是明显不想让他见到的意思。 “梦姨,”他声音带着央求,像个小孩在磨生自己气的家长:“你就让我见见她吧!” 乔梦瞥向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黑漆漆的一双眼,可哪还有半点过去的不恭与洒脱,就只剩小心翼翼和讨好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