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抽了会儿烟,端起他给倒的那杯茶,品了品,夸赞道:“洞庭碧螺春,上好,上好。” 刚夸完,于永年话锋一转:“你们兄弟两个,性子倒挺像。” 周光彦悬在烟灰缸上的手停顿下来,过了片刻才弹了下烟灰,沉声问道:“我爸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福利院有这么个儿子吧?” 所以林然一成年就进了周家。 哪怕母亲曾经那样反对,也还是被父亲说服。 不过这孩子倒也很有本事,长着那张跟庄怜月相似的脸,竟能让母亲放松警惕卸下防备,越发信任他。 周光彦这个问题,于永年避而不答,反问:“你没把这个弟弟怎么着吧?” 周光彦心里不痛快,闷闷道:“我能把他怎么着?” 于永年松一口气,笑了:“那就好。既然知道了,就接受吧,多一个家人,多一份力量。以后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闻笙也多了个弟弟保护她。” 说到这,于永年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深:“我这老糊涂,小然自打进到周家,就开始保护她了。说来也是缘分,缘分呐。冥冥之中,姐弟三个团聚了。” 见于永年这个态度,还有刚才那番话,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周光彦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正要开口,被于永年打断。 “小然就是脾气冲了点儿,性子急了点儿,其实是个好孩子。别说,还真别说,你们哥俩挺像的。老周过去提到你就摇头,满腹牢骚,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总打架惹事?小然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从小就是孩子王,打架出了名的狠,每回一挂彩,我就给他炖黑鱼,吃那个伤口愈合得快。上初中这孩子就住校去了,暑假回来,脸上多了一道疤,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于永年平静诉说关于林然的往事,周光彦默默听着,面无波澜端起茶壶给他续茶。 “多俊秀一小伙子啊,脸上挂道疤,这孩子又不爱笑,破相后凶神恶煞的,有时候还挺让人犯愁,不知道有没有姑娘看得上。” 于永年早把林然当成自己亲生儿子看待,操的也是寻常父母会操的那份心。 周光彦听到这话,莫名就想起了沈令仪。 再回想今天沈令仪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也不知是真心话,还是故意气他的,心里就像埋了针,刺痛难耐。 他忍着心痛,面上一副淡然样子,唇角勾起违心的笑,低头倒茶,不作声。 于永年喝完第三杯茶,放下杯子,起身道:“那孩子性子烈,得顺毛捋,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做哥哥的,权当不跟小孩儿计较,让着他点儿。于叔我没别的要求,就一句话——你弟弟是个好孩子,不会跟你争抢什么,生意场上你怎么斗都行,可他既然不混你这个圈子,你且放他一马吧。” 周光彦淡着脸,没什么反应,送于永年出办公室,走到电梯门口,又听他说:“早上送过去的烟酒,我收好了,谢谢你,以后别跟于叔客气,想吃什么,提前跟于叔说,于叔坐满一桌子等你。” 周光彦笑笑,点头挥手:“您慢走。” 看来这林然还怪招人疼的,于永年这么淡泊无争的人,都愿意为他出来来求情。 这么想着,周光彦转身走回办公室,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命运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还凭空塞给他一个陌生的弟弟,摊上这两件事,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三天后,王奇敲开老板办公室门,送来一份加急亲子鉴定报告。 其实周光彦心里早有结果,鉴定报告递来时,他最终还是看了一眼。 结果并无意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