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承母亲也是个快人快语的,上了麻将,脑子跟不上嘴,这事儿就让方瑾给知道了。 方瑾哪里还有心情打麻将,当即离开赶往医院,半路上给王奇和老郑打电话,把他俩狠狠训了一通。 赶到医院冲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儿子,哭着扑过去,一把握住儿子的手,眼泪止不住。 “儿啊,这么大个事,怎么一直瞒着妈妈!” 周光彦默不作声抽出手来,面无波澜看着母亲:“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方瑾哭着摇头:“你这个样子,我这做母亲的,怎么放心得下!” 周光彦心生厌烦,别过脸不看她:“护工照顾得比您妥帖,赶紧回去吧,求您了,方女士。” 方瑾死活不走,攥着儿子手腕,发现他不光脸瘦了一圈,手腕也比以往细一圈,腕骨明显凸出来,心疼得哭哭啼啼,好半天说不出话。 周光彦烦得要命,两眼一闭,压根不搭理她。 好歹是自己亲生母亲,不能骂不能打,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疏远。 方瑾哭了半晌,捏着手帕抹泪,终于说得出话了。 “光彦,妈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管怎么说,我始终都是你妈妈,我——” “妈,”周光彦忽然睁开眼,转过来看着她,平静的眸中,眼底暗藏波涛,“庄怜月是你害死的吗?” 方瑾脸上突变,大惊失色,用手帕捂着嘴,愣了几秒缓缓放下手,皱紧眉头怒瞪儿子:“你这孩子,怎么又开始说胡话!都跟你说了,那女人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命不好,生孩子难产才去的鬼门关!” 周光彦冷冷看着她,问道:“是么?那为什么,当年给她接生的那批医生和护士,全都出国移民了?” 去各个国家的都有,这些年来,谁都没有再回来过。 这就是周光彦前阵子的调查结果。 方瑾快速拍着胸脯,闭了闭眼,不停摇头:“你竟然去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么?宁愿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们——他们出国,关我什么事?人家有钱有资格,如果出去能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出去?光彦,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断定庄怜月的死是我造成的呀!” 无论母亲说什么,说得怎样诚恳,周光彦都不会信了。 “她的孩子呢?也是自然死亡?”他冷着脸问。 方瑾皱眉反问:“那不然呢?那个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难不成还是我掐死的?你把你妈我想得也太能耐了!” 周光彦垂眸不语。 方瑾气得想走,又不忍丢下儿子一人,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妈这辈子,的确做过很多对别人来说不友好的事儿。可你要说害人命的事儿,妈从没做过,也不敢做。” 周光彦不接茬,过了会淡漠开口:“回去吧,我睡会儿。” 方瑾知道他不信,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他也不会信了,默默看着双眼紧闭的儿子,摇摇头,无奈地离开。 病房门关上,周光彦睁开眼,望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微风将窗帘吹得微微飘扬,他盯着晃动的帘摆,心上的尘埃也随风舞动,扬起一阵灰,看不清许多往事。 · 连着好几天,沈令仪都没跟姐姐视频。 感冒一直没好透,嗓子还是哑的,鼻音也很重,虽说感冒不是什么大病,可她也不想让姐姐担心,这阵都是打字跟姐姐聊天。 这晚最后一个来上课的孩子来得迟了些,上完课走得也迟,不敢独自回去,等着家里人开车来接。沈令仪怕孩子等得无聊,给她尝了些中式小点心。 孩子叫温蒂,下个月满十五岁,金发碧眼,标准的美人胚子,性格活泼可爱,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温蒂尝了第一口桂花糕就冲沈令仪竖起大拇指,用洋腔洋调的普通话夸赞道:“好吃,好吃,沈老师,你真棒!” 沈令仪笑笑,给她打包整整一盒,让她带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