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靴停下,蹲下,然后一双手大力地扼住他的脖子,逼他抬起头,去直视那一张冷峻如铸的脸。 “是谁让你们来的?”那人的声音很冷。 头儿震惊地看着他,头摇的如同筛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高行修缓缓道,“你再好好想想。”平静的语气里俱是威胁。 头儿不断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人找上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假冒衙役,赶在官府之前找到一个人,然后杀了他。至于他自己是谁,他一点也没有透露,我们根本不知道,我说的千真万确!” “是吗?”掐着他脖子的手逐渐收紧。 头儿眼前发黑,感受到死亡的降临,他魂飞魄散,急急道,“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他身上有一个腰牌!上面有一个刘字!刘字!” 刘字。刘宇。杨修文的人。 高行修心中了然,收回了力道。头儿惊魂未定地大喘气,正当觉得自己挽回了一条命时,那手又倏然重新掐了过来,力道再次收紧。 头儿心间一滞,声音都走了样,“大人——我错了,大人饶命——” 高行修冷冷盯着他,面无表情。手下鬼哭狼嚎的男人不断叫着说着,他却神思飘远,想起了那女郎冷冷清清的话语,想着她始终看向他时躲闪的眼睛。 她说让他早点离开。 就这么想盼着他走吗? 你知不知道,我自己想走是一回事,你赶我走又是另一回事。 高行修眸光深暗,冷冷看着男人,“流寇,荼毒百姓,霍乱朝纲,你可是那雁荡山的余孽?” 头儿连忙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本可自力更生报效朝廷,偏要做那贪淫劫掠的勾当。江浙历年多水患,朝廷每年重金抚恤依旧民不聊生,你们这些山匪流寇却仍旧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与食人血肉何异。”上次平叛跑了不少漏网之鱼,这次倒是好巧不巧叫他遇上了。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程吧。” 男人还想激烈求饶,很快声音便戛然而止,他重重摔在了猎犬的旁边,三个人一动不动躺在了地上,猎犬呲着牙,爪子暴躁不安地刨着土地,紧紧盯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高行修蹲下身,看着那猎犬。 猎犬虎视眈眈盯着他,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叫,吓得跑都不敢跑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高行修轻笑一下,拍了拍猎犬的头,“我不杀你,走吧。” 猎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呜呜叫了一声,逃也似地跑走了。 。 黄四已死,苏婵也没必要躲在家里了,当天便去了绣坊。 王掌柜见她回来,喜上眉梢,“姑奶奶!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我也听了几嘴风言风语,你没事了吧?” “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让您耽搁了这么些天。”苏婵愧疚道,“欠下的工,我会加紧补上。” “没事没事,正好赵绣娘探亲回来了,也没耽误多少,你没事了就好。” 苏婵去了后院的绣房,几位绣娘正在做工,看见了她只是对她礼貌点了点头,便继续手中的活了。 苏婵一一回以招呼,默默松了口气。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似这阵子的风波从来都与她无关。心中的不安和担忧烟消云散,她坐了下来。 手中的嫁衣触感如水,华美非凡,有了更加艳丽的色泽。她细细打量着,一遍遍摩挲着上面精致的花纹。 “……我们的阿婵以后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