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不见他此刻惨白的脸色。 然而饶念还是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几分,她下意识摸上他的手,感受到他传递出的彻骨的冰寒。 她当即紧张地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男人答得轻描淡写,平静的声线中并不能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痛苦。 “没事,胃有些不舒服而已,老毛病了。” 饶念却并没有被他轻易搪塞过去,细眉拧得更紧,担忧地问:“好好的,胃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就在她追问时,前排的手机铃声忽而急促响起,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蒲川坐在副驾驶,接起蓝牙电话后,脸色忽然一变。 他转过头来,不得已打断他们。 “霍董,是美国那边打来的电话。” 饶念感觉到蒲川话里的欲言又止,隐隐猜到了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好像刚刚触手可及的幸福,忽而又一下子离他们远去了。 然而此时,车已经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 霍聿深先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仿佛刚才那通电话无关痛痒。 “上去吧。” 饶念想问,可又知道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知情。 也对,就算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他的忙。 她垂下眼,眉眼溢出担忧的情绪,却只能抱紧了怀里那只玩偶,慢吞吞地转身,想要朝着楼门口走的时候,却又被他一把拉回了怀里。 他没有言语,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她,用仿佛能将她嵌入身体中的力度,将她禁锢在身前。 这一次的拥抱,像是在道别。 她抬起手,回抱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大衣里,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也试图温暖他身上冰冷的体温。 饶念压抑着心口涌上来的不安,轻声对他说:“霍聿深,圣诞快乐。” 他低哑着声音,仿佛藏匿着无言的情绪。 “圣诞快乐。” 只可惜,今晚,他不能再陪在她身边。 也许,刚刚答应她的事,他也可能会食言。 等到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后,男人身形不稳,强撑着回到车上。 她不在的时候,仿佛再也无法压抑大脑中叫嚣的神经,撕裂一般的痛苦折磨着,额头的青筋猛跳着,他只能徒劳地咬紧牙关忍耐,额头很快沁出一层薄汗。 这些日子,头痛撕裂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剧烈,几乎快要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他痛苦地喘息着,又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往脑海中挤,还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让他不禁感慨。 幸好,没有让她发现。 蒲川慌忙地倒出药片,拿着矿泉水递给他:“霍董,药。” 三天前,脑部ct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被祁檀偷换掉的药物虽然没有服用过量,但依然造成了或多或少,不可预估的影响。 起码现在,他并没有时间接受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不知道疼痛究竟持续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被某种强硬的力道抽离开躯体,一如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冷汗一层层顺着背脊渗透,打湿了衬衫。 “先去机场。” 迈巴赫高速行驶在通往机场的公路上,雨水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一直到了机场,男人才终于平静下来,除了脸色的过分苍白,其余的地方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重新系好了松垮的领带,恢复了往日里的冷淡端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蒲川紧跟在男人身后,继续汇报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霍董事长是因为在飞机上服用了错误的药物,导致突发脑溢血,现在人已经病危,在重症监护室里。” 不出所料的答案,霍聿深目光暗了暗。 “是祁檀。” “是,他的人混进了机组人员里,替换了霍董事长的药物。他是为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来的,只要有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就能召集董事会,罢免您现在的位置....” 男人的嗓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通知卓舜,让他带着人在公海做好准备。” 终于,也快到了收网的时刻,迎来了结局。 “是。” - 飞机起飞前,霍聿深侧眸看着窗外空旷的停机坪,拨通了明窈的电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