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起清脆的声响。 裴牧曜负手伫立于骏马身侧, 掌心拂过略微有些焦躁不安的马匹,听着祈安收到的前方探路侍卫传来的消息。 垂头搬运着行囊的侍卫们余光睨见内院若影若现的影子,身影纷纷顿在原地垂头请安。 听闻声响的裴牧曜手掌稍稍抬起, 撇头望去,禀告着消息的祈安倏时闭上嘴, 淡绿色的身影提着裙摆拾阶而上, 也不知是在和丫鬟谈论着什么, 恬静的面容之上, 眼眸中尽是俏皮欢悦的神色,看上去很是雀跃的样子。 灼灼的目光落在身上, 宋絮清噤住了声循着眸光望去,瞧见披着朝阳辉光的男子时她抿了抿唇,昨夜的场景不管不顾地闯入她的思绪之中, 荡着她的心房。 宋絮清往外走的步伐慢了几分。 身侧的姑娘忽而静了下来,茗玥也有些奇怪地抬头,“那姑娘幼时可曾下水摸过莲藕。” 被她的声音唤回思绪的宋絮清对上她疑惑的神情,轻咳了声, 道:“自然是下水摸过的, 不过也是浅浅的水面, 那时有表哥表姐陪我, 外祖他们也在岸边看着。” 那是宋絮清唯一一次出京城,仔细想想,竟然也是幼时的事情。 茗玥笑了笑:“姑娘幼时确实……” 说着说着瞥见迈着长步走来的王爷,她抿上了唇垂头退后至宋絮清的斜后方。 宋絮清眸光掠过他的掌心,恍惚间只觉得侧腰好似被火燎过那般,清了清嗓子:“现在出发吗?” 裴牧曜似有似无地‘嗯’了身,注意到她眼下微微漫起的青丝,沉声唤着她的小名,“昨夜似乎没有休息好?” 听他这一说,宋絮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昨夜自然是没有休息好的,但是是谁害她没有休息好的,难道不知情吗? 娇俏的神情利落干脆,裴牧曜低低地笑了声,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非要把事情讲清楚:“看样子,是我的问题。” 宋絮清:“……” 她哑口无言地仰头看他,嘟囔道:“心里知道就好了,怎么还说出来呢。” 何况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 瞧见众人抿唇憋笑的神情,宋絮清佯装镇定地掩了掩唇,迈步越过裴牧曜的身影,不疾不徐地上了马车。 裴牧曜的视线顺着她的身影挪动,清冽的薄唇扬起缕缕弧度,转头吩咐了祈安启程后,翻身上了马。 端坐在舆内的宋絮清手心缓缓地按压着跳动的胸口,她指尖挑起窗柩帐幔,悄悄地探头望着前方的裴牧曜,中不知何时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此次启程前往韶州株洲的事宜是皇帝亲批之事,但也不便大张旗鼓出行,故而选择了清晨时分离京,一行人出城门之时摆摊的商贩们才将摊子摆好等待客人到来。 长路漫漫,为了防止路途中无聊,茗玥昨日甚至收拾了些书册放在马车之中,不过宋絮清昨夜并未休息好,出了城门不久便倚着软垫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之时身上披着道薄纱毯子,马车似乎也没有前行的意思。 都不等挑开帐幔,炽热的阳光随着微风吹荡起的帐幔缝隙照射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宋絮清抬手遮在额前挡着阳光,起身掀开帐幔探出去,恰好撞见裴牧曜走来,手中端着个茶盏。 见她眸中满是倦怠懒散的神色却还在往下走,裴牧曜三步做两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牵着她的手带下了马车,“何时醒来的,也不吱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