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应。 绣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文情咬紧牙关,双拳攥紧,半晌转身进了室内。 曲筝跪着,等里面的答复,时间被拉的很漫长,漫长到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雪粒一点一点在膝下化成冰水,又渗入骨缝。 良久文情走出来,步子迈的很重,低着头,不敢看曲筝的眼睛,“少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 曲筝抬眼,目光坚锐,几乎是命令的口吻,“他说了什么?” 文情低着头停了一会,才抬起,用谢衍的语气说——“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如何让?”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世界仿佛停了片刻,曲筝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很久,绣杏的哭泣,文情的呼喊,还有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慢慢传进耳中。 曲筝颓然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置身在望北书斋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周遭的建筑张牙舞爪的向她逼来,显得那么可怕。 绣杏猛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文情,“你说,怎么就不属于了,难道我家姑娘不是你们国公府名正言顺抬进来的?还是说你们...你们当年就是惦记曲家的银子,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说出这样的话!” “外人?”文情面沉如水,“陆姑娘自小和公爷一起长大,她住在国公府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还有,你知不知道一个小姑娘,被你们送去边关,过的是什么日子?” 绣杏还要和他吵,突然发现曲筝不知何时离开了,再一回头,只见她已走进后厨,嘭的一声把门从里面锁上,任谁敲门都不开。 厨房里,曲筝望着汩汩冒热气的灶头,耳朵终于清净。 她怔怔的坐了半晌,还是不敢相信,原来谢衍从未把她当做妻子。 五年的夫妻,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怪不得外人都说,他娶她,不过是迫于谢家族人的压力。 怪不得他每月只十五才进她的院子,天一亮就毫不留恋的离开,无论夜里多贪。 怪不得他一接回陆秋云,就把她送去远远的庄子,半年都不看一眼。 原来他一直恨她。 恨她拆散了他和青梅竹马的姻缘。 她以为自己把正妻之位还回去就能赎罪,原来在他心里,这个位置根本就不属于她,她没有资格“还”。 所以,无论陆秋云去边关和父亲到底有没有关系,他都会迁怒她身边的人。 要怎么做才能平复他的怒气,放了父亲? 是要她付出比陆秋云更伤更痛的代价么? 曲筝眼眶越来越热,泪水无声的跌落,模糊的视线中,只剩炉膛里熊熊燃烧的火苗在跳动,飞舞。 混混沌沌,昏昏沉沉,沉浸在悲痛中出不来,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门突然从外面踹开,文情的怒吼传进来,“少夫人,您快出来!” 接着就传来绣杏没出息的哭嚎,“姑娘,您不要做傻事啊。” 努力张开湿黏在一起的睫毛,曲筝才发现,厨房四周堆积的柴薪已燃成熊熊烈火,她在火舌之间,几乎没有退路,而门外谢衍正从远处奔来,脚步虽然有点零落,身姿却依然英挺的不像话。 当初,就是被他的外貌骗了。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江南,来到上京,看什么都新鲜。太后的踏雪寻梅宴上,她在梅林徘徊穿梭,看见的每一朵红梅都喜欢,人都散尽了才选到心仪的一枝,垫着脚去够,却怎么都够不着。 正着急,头顶突然被一具高高的身形罩住,她朝后仰头,正对上一张好看的脸,线条完美,五官优越,尤其半敛着的眼睛,清朗又深邃,仿佛被冰雪淬过。 他头微微抬高,脖颈拉出修长的弧度,手越过她够梅枝,清竹般挺拔的身子和她维持着一段君子距离,她丝毫没有被侵犯的感觉,反倒是周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