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进来,“飞卿,你出来一下。” 谢衍走过去开门,只见大伯母递过来一沓银票,满脸的不敢置信,“曲筝听说今日宴席你付银子,居然把银票退回来,让我还给你。” 谢衍眉头沉沉的压下来,接过银票,阔步走了出去。 曲筝这边收拾妥当后,领着酒楼的伙计撤出镇国公府。 她站在西门的台阶上,看着跟着来的人一个不落的从侧门出去,进入马车,才松了一口气,准备自己离开。 谁知脚还没掂起,面前漆红的门突然被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笼了下来。 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辉,冬日的天空呈现出灰调的蓝,沉郁、清冷。 曲筝转身,青丝拂过男人的公服,额头几乎顶着他的下颚,目光落在他细长的脖颈。 云纹的小立领扣的一丝不苟,庄肃的蟒袍被他穿出清贵俊逸的气质。 “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就一定要还回来,一点都不能亏欠?” 谢衍垂下头,寒潭般幽邃的目光洒在她的眼、滑落到鼻、定在唇上,喉结缓缓一滑,心里烦躁。 方才在祖母身边,他离的那么近,这姑娘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明明对他一如既往的敬而远之,却每日清晨把曲家渔船上最好的海鲜送进他的厨房。 今日带人在府中忙碌半日又分文不取。 他怎会猜不出她的心思。 那日酒楼开业,他拦下陆秋云闹事,算帮了她一个大忙,她就不惜代价的要尽快还他这个人情。 仿佛但凡亏欠他一点,都会让她于心不安。 可是她的那些弥补,他一点也不想领情。 曲筝见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嘴窝浅浅一笑,“公爷那日的帮助,我无以为报,只能在力所能及的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她这番客套话,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好远。 谢衍沉着脸,一股涩意自心头涌出,蔓延开来,哑了嗓子,“你毕竟曾经是我的妻子,那点小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同我客气。” 曲筝用同样的理由说服他,“曲家渔船每日往来江上,一点海产同样是举手之劳,公爷也不必客气。” 谢衍深呼了一口气,寒风灌入身体,冷的刺骨。 这姑娘是铁了心还他人情,两人之间不想留一丝瓜葛。 他狠狠拉过她的手,将银票塞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曲筝筝,你明天要是敢再送海鲜来,我就封了曲家的码头。” * 那日之后,曲筝没有再给谢衍送海鲜。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亏着他不得劲,但她已经将诚意付诸行动,既然他不接受,她也不再勉强。 日子一天一天往后挪,转眼已是月底。 曲家的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尤其海鲜酒楼,最受追捧,京城的有钱人趋之若鹜。 方圆十里的商家眼红的都要滴血了,却无法效仿,任由曲家一枝独秀,银子每天哗哗如流水涌入。 故而这一日,当曲家酒楼被戎装的士兵围住时,那些红眼病的商家无不扭曲事实,奔走相告,“曲家被官兵封了!” 吴常将酒楼被围的消息传到望北书斋时,谢衍正在看呈折,闻言,那本厚厚的呈折几乎被他捏到变形,厉声,“哪路官兵?” 吴常答,“曾经长公主手下最得力的老将,王师左旗统领,霍冲老将军。” 谢衍沉默。 曲家海鲜楼,曲筝客客气气的请霍老将军坐下,又命人给他上了一杯老君眉,微笑道,“老将军请喝茶。” 看这阵势,曲筝虽知对方来者不善,但对霍老将军,却是打心眼里尊敬。 他少年成名,历经三朝皇帝,一直是北鄢最会打仗的将军,无数次力挽狂澜,抵御住异族铁骑,不让他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