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也差不多,看他一直灌水,沈含晶跟邻居道声歉,调整了菜的位置,把香菇面筋煲和黄鱼春卷往他那边放放。 邻居夫妇相视一笑,但都没说什么。 吃完饭,沈含晶去放一趟狗食。 门廊方向,徐知凛正跟邻居老夫妇聊天,用的英语。 邻居英语其实非常蹩脚,相当于不怎么会的程度,但他很耐心,话说得慢,也尽量用的简单词语,你来我往的,看起来聊得挺有滋味。 过一会不见人,听到声音,才知道他跟着去了隔壁,看人家菜园。 邻居老太太站在视线范围内,朝沈含晶招手。 沈含晶走过去,就见徐知凛跟邻居大爷在研究一株番茄。 各有各的语言,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一个比比划划,一个摸着侧枝,连点头带笑。 大爷说开心了,最后拍拍徐知凛的肩,热情地把他带往酒窖方向。 鸡同鸭讲还挺投缘,沈含晶没忍住,笑出声。 邻居老太太看她一眼,趁机问是不是男朋友,她僵了下,动动嘴唇,发现前男友三个字都难说出口。 于是摸摸眼皮,用笑掩饰过去。 晚点沈含晶去洗狗盆,又到楼上把客厅扫一遍,等带着吸尘器下来时,听见徐知凛在窗户旁边接电话。 应该是公司的事,毕竟听到他在谈工期,又提到业主。 电话打了很久,沈含晶把东西归置好,到厨房泡两杯果茶,等他挂断,过去递他一杯。 茶里泡的是水果,煮开了甜丝丝的,很润喉。 搅着喝掉半杯,沈含晶说:“等我回去,钱慢慢还给你。” 手术费用早就超出保险范围,金额里的很大一笔,都是他给钱先垫付的。 徐知凛把一条腿伸直,看看她:“你什么时候回?” 沈含晶抱着杯子:“还不确定。” 养父还有放疗要做,虽然这边有完善的接诊制度,但吃了之前的教训,她很难放心离开。 边牧贪吃,见人在动嘴巴,闻着味就过来了。 沈含晶挠挠它脖子,再把茶料里的水果挖出来,摆给它吃。 “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你还有工作,早点回去吧,耽误你太久了。”说完,在徐知凛的视线里,她起身走开。 那天的谈话后,徐知凛其实没有马上走。 他又待了一周多,还陪着去做过一次放疗。 放疗后都有几个小时最虚弱的时间,回来以后沈含晶跑去做饭,房间里,徐知凛负责照看沈习安。 边牧大概是嗅出主人不舒服,在门口挨来蹭去想进来。 怕它吵到沈习安,徐知凛打开门,把它领到外面的狗屋。 回来时,沈习安正好醒了。 “安叔。”徐知凛过去,把他托起来,多放两个枕头。 沈习安靠上去:“几点了?” “一点四十。”徐知凛倒杯茶:“可能稍微有点烫,小心。” 沈习安接过来:“辛苦你了。” “您客气。” 精神回来一点,沈习安缓口气。 死里逃生,他没想到自己有机会挺过来。 毕竟之前不敢手术,就是怕人直接没了,但如果不手术,再来一次脑出血,他肯定抗不过去。 人很感慨,沈习安叹口气:“方治成的事我听说了,也多亏有你,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力气上面肯定要吃亏。” “没我也有其他人的,店里同事们反应都很迅速。”徐知凛回答。 他从来都是这样,沈习安笑了笑,微微咳嗽着,想到自己的养女。 更想起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其实都是很小没了亲生父母的人,一个被爷爷带大,一个被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不懂怎么当人父亲的抚养。 某种程度来说,都是独自长大的孩子,所以肯定有一些情感上的共鸣。 只是性格原因,理解和共情这件事上,徐知凛做得更好。 而对于这个养女,沈习安有说不出的愧疚。 他还记得她怯生生的样子,才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依附意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