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毫不相干的话,又仿佛某种前兆,岑致森安静听着他说。 “那个让我尝到失恋滋味的人,曾经也是,”宁知远的目光停留在那处,声音很轻,如同自言自语,“我痛恨他总是扰乱我的心绪,甚至试图用烟头烫自己的手,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是没有办法,他可能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岑致森:“什么样的人?” 宁知远的视线落回他脸上,如同打量和审视,慢慢说:“一个傲慢的、冷漠的,讨人厌的家伙。” 他的眼中重新有了笑,岑致森有些拿不准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真有这么个人?” “有,”宁知远肯定道,嗓音一顿,“不过以后不会了,他把我甩了,我不想再追逐他了。” 岑致森从他的眼神里仿佛明白了什么,沉默过后示意他:“手给我。” 宁知远没反应,岑致森直接顺走他手中酒杯,连同自己那杯一起搁到一旁的高脚柜上,扣住了他右手的手腕。 被岑致森的手指腹揉上自己那处伤疤时,宁知远的目光才缓慢地动了动。 岑致森轻轻摩挲着他那道疤,温热的触感,宁知远觉得有些痒。 早已腐烂过、结痂掉痂,生了疤的地方,忽然又痒了起来。 片刻,岑致森松开手,抬眼看他:“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宁知远微仰着头,在岑致森墨黑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的神思放空了须臾,说:“不会。” 岑致森将酒杯递还给他:“喝酒吧。” 宁知远喝着酒,换了个话题:“昨天我联系了以前在国外念书时的一个教授,他挺有名气的,你应该听说过。” 宁知远报出名字,岑致森点头:“嗯,知道,知名经济学家、投资专家。” “当初我毕业时他就想留我在那边,还说过华尔街上的那些巨头公司,随便哪家我想去他都能推荐我去,但是昨天我跟他提到想去那边发展时,他也让我再考虑考虑,”宁知远继续抿了口酒,“可能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时机吧。” “你自己什么想法?”岑致森问他。 宁知远依旧是背抵着玻璃墙,微微仰头的姿势,看着岑致森:“这么多人都劝我多考虑,似乎我执意去那边就是一意孤行了,或者说不识好歹?” “不是,抛开这些不说,”岑致森提醒他,“爸现在身体不好,他不想你离开太远,还有宁老师夫妻,他们应该也不愿看到你才跟他们相认就远走异国。” 宁知远轻“嗯”:“我知道。” 无论是岑胜礼还是宁正和孙晓清,虽然嘴上不说,可他知道,他们是不想他走的。 “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 岑致森说出这一句,宁知远似乎有些意外,就这么看着他,像在揣度他话里的深意。 或许有好几秒,像是有什么难以捉摸的情绪在逐渐酝酿,宁知远问出口:“原因呢?” 岑致森却反问他:“就这么走了,不遗憾吗?” 宁知远怔了怔,当然是遗憾的,除了已经不得不放弃的目标,他的抱负在这里,他的所有都在这里。 岑致森再次道:“留下来吧,无论因为什么。” 宁知远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口:“你之前的提议我接受,钱我自己也可以多出点,三四千万我还是有的。” 他这几年的工资,加上自己做的一些小打小闹的投资,手里现金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不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