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妈很热情,脸上笑容淳朴,知道他们今天回不去后略微思考,请他们进村:“李二家二楼空着没人住,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久,有人去家里住一晚应该可高兴。” 在徐同归开口前,江于尽一点头,笑说:“谢谢。” 三两句话就找到在村里过夜的地方,他脸上笑容更真切了些。 丛山村和其他普通村落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独栋的房屋,屋外有像是养东西的小棚,走近的时候还能闻到些微的味道,但是里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大妈口中的李二在家,他是个瘸子,走路慢,唤了很久后才出来,出来后一张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特别是看到后边站着的两个生面孔后,脸更臭了些。 看上去不太像是高兴的样子。 但是不太高兴的李二还是侧过身让他们进屋,带着他们上楼。 一楼的堂屋正中间摆了一个神龛,江于尽多看了眼,之后收回视线。 二楼的环境堪称一句简陋,一间房,房间里俩板凳一张床,大爷大妈没跟着上楼,李二说话更直接:“条件就这样,忍不了就趁早走。” 江于尽和徐同归留下了。 现在算是中午和下午交接的时间,还早,徐同归身上还有任务,短暂休整之后就出门,手无寸铁江姓市民果真按他所说跟在后边。 村子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村子,有人在地里种菜施肥,还有人聚一起聊天,时不时发出一阵笑,没有任何异常,他们打听了,村里最近有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但都只待了一晚就离开。 徐同归在屋外问话,屋里有人打牌,江于尽思索了不到一秒,果断进屋看人打牌。 不少人和他一样站一边围观,尽管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仍然可以不时和旁边人交流两句,悄声分析牌局,和他交流的人还夸他一看就是打牌高手。 江于尽谦虚摆手,说谬赞了。 满屋的交谈声中夹杂着从楼上传来的碰撞声,不轻不重的一声,他略微抬头。 旁边人摆手,说:“肯定又是小丫那丫头片子玩上头了。” 江于尽收回视线,笑了下:“还挺有活力。” 在屋外和人交流的徐同归侧眼,看到屋里的人穿着身宽大衬衫懒散站在一边,笑容浅浅,姿态轻松,注意到他视线后一转头,挥挥手,像是示意他一起去看人打牌。 徐同归没有去看人打牌,连带着江于尽也没能继续看下去,他们在村里走了一圈,直到天色慢慢变暗,这才开始往回走。 村里没有什么异状,唯一特殊点的就是几乎每家家里都摆了一个神龛,神龛都关着,看不到里面供奉了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穿过一个小道,以一个微妙角度,两个人同时注意到在半山腰上的半掩着的黑色祠堂。 祠堂和今天看到的神龛一样都是很罕见的黑色。 看了眼身边人,徐同归收回视线,说:“先回去。” 江于尽无条件同意。 坏消息,李二并不管饭,好消息,徐同归还收着今天上午啃剩的半个馒头。 坐在小板凳上,江于尽拿过自己馒头,之后大方分了一半递给身边人。 徐同归说不用。 江于尽不可置信:“你嫌弃我!” “……” 徐同归最终接过半个馒头的半个,慢慢咽下。 江于尽满意点头,拿着四分之一个馒头坐窗边探出头去看。 现在已经彻底天黑,窗外的雾气又开始出现,并且越来越浓。 吃完晚饭到了该休息的点,躺床上玩消消乐的江于尽打了个呵欠,眼睛挤出两滴生理性盐水。仍然坐在板凳上的徐同归很上道,把板凳移到靠近床边的位置,说:“你睡。” 他接着又说:“明天你就坐早上的客车离开这里。” 不是询问式的语气,配上他冷得发硬的声音还挺吓人。 江于尽舒舒服服把自己塞进被窝,顺带翻了个身,随口应了声“好”。 他还真睡着了,且睡得香,直到半夜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响动,这才睁开眼睛。 村里的晚上比城市里要安静太多,也没有虫鸣和牲畜的叫声,所有的声音在黑夜里都被不断放大。 徐同归同样醒着,眼睛看向房间门。 响动是从门外传来的,像是上楼梯的声音,但是又不太一样,断断续续一轻一重,是脚步和拐杖杵在地上交替的声音。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李二。 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已经上二楼,还变快了些。 徐同归手里亮得发寒的金属光一闪而过,江于尽慢慢穿鞋下床。 房间里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但是他们习惯性锁了门,门把没能拧动。 门外先是安静了片刻,之后传来钥匙碰撞的当啷声,刺耳又连续。 大概是终于找到了钥匙,翻找钥匙的声音消失后紧接着就是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