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要了几个人。 缺乏人手,许多事情办起来颇为束手束脚。有了人手,往后她便是出不来府,事情也不会被耽搁。 要人不是多难的事儿。镖局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汪进飞立即招了几个人过来,王姝挑了几个机灵的,便让王玄之都带回北郊的宅子了。 天色已晚,她没办法在外头久待。只能先回去。王玄之有乌竺玛等人跟着,倒也不担心出事。 镖局离得萧宅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六月里天儿黑得晚,已经过了酉时。 一层雾色照下来,不至于黑得不能视物。她的马车没办法从大门进,王姝预备从右侧的小门进去。结果人刚下车,就被人堵住了。 “王小君,主子爷在等着你。”堵人的不是旁人,是莫遂。 王姝入府以来,虽然时常晚归,却还是头一次有男仆从堵她的。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在眼前衣着体面,气势锐利不似常人的少年身上快速地过了一瞬,下意识地心里一个咯噔。她的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最近干了什么事儿,思索最近是否有过遭人烦的行为,然后越想越心虚。 直到站在和徽苑门口,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主子爷,寻我有事?”进院子之前,王姝莫名有些胆怯。 莫遂不敢多看她,只言简意赅道:“小君进去便知。” 王姝:“……” 知道问不出来,王姝便也闭嘴了。 和徽苑跟后宅的院子不一样,草木非常丰茂,十分的幽静。白日里见,兴许觉得心旷神怡,大晚上就显得有些黑洞洞的。尤其是一阵风吹过,树叶跟着摇晃,影影重重的。 王姝吞了口口水,跟在莫遂的身后往里走。 越走越深,一个女子都没瞧见。 一路灯火倒是亮,但古代的灯笼不似现代的电灯亮堂。点了灯,其实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是亮的。若是灯火摇晃不稳,自然就有些鬼魅。王姝眼观鼻鼻观心地越走越快,直到穿过了蜿蜒的小径和亭台楼阁,在一个七间七架的屋舍前停下来。 袁嬷嬷提着灯笼在屋钱等着,看见莫遂领着人过来也没说话,就示意王姝跟着进去。 王姝有点被这阵仗吓到,安静地跟进去。 门一推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弥散开来。里头是纯木质铺设的地板。摆设不多,很是清雅简洁。没有雕花的椅子桌子,只有案几和蒲团。一面墙的书籍,案几上也堆满了书信。身着僧衣端坐在案几前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本游记,听见声音抬起来头。 乌发沾着水汽,浓墨如缎。有的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主子爷的样貌不论几次瞧都非常惊艳。哪怕此时他眉心紧锁,神情不是那么松弛也依旧如此。 屋里就他一个人,没有看到别人在,王姝紧绷的心弦忽地就松弛了下来。 “坐。” 王姝看了看,学着他的姿势盘腿坐下来。 袁嬷嬷悄无声息地送上了一盏茶。轻轻搁置在王姝的手边。看这架势不像是有事要算账的样子。王姝彻底放了心,默默地等着他开口。 灯火通明,帷幔轻轻浮动,烛光摇曳,屋子里静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会下棋么?”许久,清凌凌如玉石相击的嗓音轻起,安静得氛围中激起王姝耳廓一阵酥麻。 王姝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沉的眼眸,心里突突地一跳。 这人明明年岁不大,最多弱冠的年纪,样貌也是那等年轻俊美的。不知为何,周身的气质深沉得叫人不敢轻易造次。仿佛大声说一句话,都是不对的。 她思索了下,谨慎地回答:“不会。” 正准备叫人拿棋盘的萧衍行一滞,抬起眼帘。 “……但是你想下的话,我也可以陪着。”想了想,王姝补了一句。 萧衍行:“……” 四目相对,空气中出现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那你会什么?” “种田。” “……除此之外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