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来,城池的建设上速来有个说法: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这城池也是遵循了这个规矩,大部分的穷苦百姓都聚集在北城和南城。此次赈灾的窝棚也设在了北城。 王家在北城和南城都设了粥棚,也有熬药点。与饥饿伴随的,通常都是疾病。此次的洪灾也一样,不少人在逃难的过程中生了病。好些吃不着救命药的,就死在了逃难的途中。 一行人走得不快,主要王姝一路走一路在看。王家在东城是有商铺和镖局的,她的首要目的自然是视察商铺。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抵达了王家在江南的分镖局。 京城及其以北的镖局关停,江南的镖局却没有。王姝目前只是切断了供货和资金。当然,江南如今的情况也不需要刻意关停,镖局也没办法在洪灾中维持经营。镖局的大门是紧闭的,王姝让人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满脸愁容的汉子过来敲门。 “莫敲了莫敲了,王家镖局这一个月不接生意。”那汉子一边开门一边大嗓门嚷嚷。 等开了门,见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愣了愣。 “为何一个月不接生意?”王姝眨了眨眼睛,也没有说出自己身份的意思,“如今洪水退了,北边儿的路不好走,不是能从西边走么?” “你是谁家的啊?怎地……” “不让我们进去么?你这开门做生意的,把人晾在外头说话?” 汉子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侧身让开了位置。 王姝也不客气,带着一帮人就跨进去。 进了镖局方发现,这分镖局比凉州的总镖局还要大两倍不止。屋舍林立,庭院修建得宽敞又体面。摆设和方位到是跟凉州总镖局一样的,但规格要高出许多。越往里头走,还设有练武场,兵器库。镖师们也跟西北边儿的镖师粗犷强壮不同,这边的镖师总体透着一股精致体面劲儿。 除了镖师,里头还有不少女眷。衣着鲜亮的丫鬟婆子都有。瞧着阵仗不像武人,反倒更像是普通商贾。 王姝扬了扬眉,那汉子引着他们往会客厅走。 也不知是不巧还是凑巧,一行人刚穿过回廊,就跟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撞上了。那妇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姑娘,瞧着跟王姝差不多大。也是穿得十分光鲜。瞧穿着打扮,比王姝还富贵的样子。 “夫人。”那汉子远远给那妇人行了个礼。 “哟,老沙啊,这是谁呢?”这妇人样貌挺美,说话却有一股阴阳怪气的腔调,“这是又有生意上门了?大当家的不是说这一个月不接生意么?你怎地将人又领进来了。” 那汉子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招来一个仆从,示意仆从先领着王姝等人过去。 “夫人有所不知。”汉子态度又软又硬的,明目张胆地把人往会客厅放,“去岁的洪灾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耽搁了好些人家的事儿。如今来找镖局押镖的人很多,好些事情都十分重要,若是不帮一把指不定会要人命。镖局虽然断了货源,这本地的生意还是能做一点的。” “你这是明目张胆的不把咱大当家放眼里了?” 那女人顿时就不高兴了,“那凉州的小儿不长眼,叫你们心都飞了是吗?还是说,大当家的话都不管用了?你们莫不是忘了是谁叫你们过上这等安生日子!” “妇人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汉子也有些恼,“我等跟着大当家出生入死,自然是信服他。” “既然如此,你还把人带进来作甚?” 那女人柳眉倒竖:“来人,送客。” 那汉子被她一句话给顶的难受,憋屈了半天,没有说话。 王姝一行人没跟那仆从走,就这么站在台阶下静静看着这美艳夫人母女。她记得,苏州的镖局是一个叫吕承志的人管着。这人听说是江南的行伍出身,年轻时候当过官,后来不晓得因为什么全家落了罪。后来辗转到了王家,在王家镖局做了一份镖师的活计。 南下之前,王姝通过一些渠道事先了解过这些镖局镖头、商铺掌柜的生平。这位吕承志能力不错,很有眼光。几次凶险的押镖都有过极为亮眼的表现。她爹看吕承志是个人才,才江南镖局分局交到了他手上。 “这位是……?”王姝目光扫过那伸头打量王姝的少女,又落到那说话的妇人身上。 那汉子没想到王姝会说话,扭头发现她人没走,眉头也皱起来。但还是秉持着待客的姿态,客气地回答了王姝的问题:“这位是我们镖局镖头的夫人。” “哦。”王姝点点头,“夫人……” 顿了顿,她忽地又道,“我记得这镖局是叫王家镖局?怎地她是王夫人?” 这不,她话音一落,上首的妇人脸色一变,立即黑沉下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