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闺中时,曾随家中兄长一起自幼习武。不过如今身体残破不堪,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早已将这个妄念放下了。” “妄念?” 韩啸风笑了笑,现在她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对她来说什么都算是妄念。 见韩啸风笑得萧瑟的样子,王姝让奶娘先抱着小孩子上马车:“表姑娘想挣钱么?” “嗯?”韩啸风傻眼,没想到王姝会这么问。 王姝笑道:“表姑娘尽快将身体养好吧。身体养好了,做什么都可以。你既然已经自由了,就可以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反正在这西北,有萧衍行在,也没有任何人能对你指手画脚。重拾武艺也好,自己站出来赚钱养活自己也罢,随你喜欢。” 韩啸风有些怔忪,怔怔地看着王姝。 王姝转身往马车走,临上马车前回过头道:“反正我就是这么活的。便是重担压在肩上,被人关在后院,也依旧会选择继续喜欢的事业。我一直是这么活的。” 马车帘子骤然放下,来回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里头传出轻轻一声‘走吧’,马车才缓缓地动起来。 韩啸风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一直目送着王姝的马车走远。倒不是说有受启发,而是这是她头一次遇到王姝这种性格的女子。看起来柔弱单纯,却意外的潇洒。 “姑娘,姑娘?”张妈妈一直在旁边站着,见她失神,忙推了推她的手臂。 韩啸风笑了笑,嘀咕了一句:“怪不得表兄喜欢她……” 王姝没去想韩啸风对她的态度,她方才情绪上头才多说了一句。也确实是韩啸风对了她的审美。可这位韩家表姑娘看起来太消沉了,有种抑郁症的感觉。这个时代还没有抑郁症的说法,只是王姝能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颓气,仿佛没什么活着的盼头。 萧衍行曾说过韩啸风的伤势很重。外表上却看不太出来哪里伤。但能让萧衍行那么愤怒,命人对怀孕的弱女子下了重手的,估摸着那伤的地方十分羞辱人。 这个时代能够羞辱女子的伤势,王姝不敢想。 “唉,萧衍行这狗东西的心机啊,”王姝叹了口气,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你爹大大的心机男哦……” 本来只是顺着萧衍行的安排来看韩啸风一次,算是半个任务。后面王姝倒是抽空就会去看看她,偶尔会跟她聊一点自己田地里的活计。 王姝本是没话找话,谁知韩啸风对农学还有点了解。竟然能听得懂。 “我曾养过一段时日的兰草。”韩啸风笑容淡淡的,“养的不好,只能算是打发日子。沤花肥我也学过一些皮毛,不敢说懂得多。” 王姝愣了愣,虽说沤肥不算多难的事情。但懂的人总比不懂的人成功率多。 自打王姝接手家中的祖业以后,田地里的活计自然也成了她关注的重要项目。虽说佃户们有自己的一套种植方式,但王姝既然已经要改良,干脆也慢慢将施氮肥推广到种田中。去年算是王家名下田产使用氮肥的第一年,今年自然要继续更科学地使用肥料。 现在的问题是,懂沤肥的就只有王姝,其他人都只是听她的吩咐做事。王姝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也不可能做到一丝不漏的全部都能兼顾上。 “表姑娘若是得闲,正好能帮忙指导下面人沤肥。”王姝开玩笑,“我正愁没人懂沤肥。” 王姝本是开玩笑,说完就没放心上了。韩啸风倒是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王姝当日走后,从未主动联络过萧衍行的她,头一次让张妈妈帮她寻萧衍行的人去找几本沤肥的书。 她沤过肥,清楚不同的植物用不同的肥。这肥料其实是十分讲究的。用得好,能让种植的花草长到最好。用不好,就是烧根烂根。一些精品的兰草便是如此,用肥仔细得不得了。韩啸风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讨好表兄的心思在,但王姝既然提了,她就去看。 王姝跟韩啸风的关系莫名亲近起来,此时姑且不提。 就说,六月中旬,大热的天气,隋家的马车慢悠悠的抵达了临安县城。 这回是隋家姑娘亲自来西北。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千里迢迢的北上,路上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为了既不引起过多关注,又要保证姑娘家的安全,这队伍随行了不少武力强悍的护卫。几乎车队一进凉州府,就引起了各方的关注。不过隋家人出发前,事先给萧衍行打过招呼。隋家的马车队伍进来的倒是畅通无阻。 抵达临安县的当日,隋暖枝并没有着急给萧宅送消息。而是先到隋家一个月前置办下来的庄子上安置。而后才命人去县城里转悠,打听打听消息。 萧衍行在临安县一直都很沉寂,除了县令和温家主知晓他的身份,没有任何人知晓。 隋暖枝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就很少。最突出的便是疑似龙阳之好,常年深居寺庙。不过即便是这零星的信息,她也差不多推断出萧衍行的性情。冷情,寡欲,对女色没有太大的兴致却不屑于欺辱女子。秉性上可以论一句君子,但当丈夫,可以说是令女子辛苦的一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