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怀月果断拒绝,他转身就往卧房里跑,试图锁门,结果未遂。司危拎他就像拎胖猫,丝毫不管对方正在拧来扭去,也丝毫不费力气。凤怀月一巴掌糊过去,警觉问道:“三百年前我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司危道:“该做的都做了。” 凤怀月不死心:“那不该做的呢?” 司危道:“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该做的。” 胡说,那多少还是要有一点的吧!凤怀月摇头,不想承认往事,我失忆了,自然什么都随你说,可万一三百年前的我甚是矜持稳重呢,很清白的那种,也有可能。 司危将他按在枕间:“做梦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多矜持。” 凤怀月想起了那只被撑破的梦貘,心里涌上不详预感:“你都看到了什么,它不是坏了吗?” 司危往他枕边放了一只梦貘:“没坏,当日只是被红鸢夫人用暗器打出了一道裂缝,我把它修好了。” 你闲得没事做,修它做什么?凤怀月欲哭无泪,想起自己先前不可言说的梦,更是天雷滚滚,这种时候,用语言来解释是没什么用的,但靠着扇巴掌把另一个人扇失忆,好像也不太可行,于是他再度扯起被子捂住头,敷衍搪塞道:“我累了,不想说话。” 这一招对司危果然有用,片刻后,房间里的灯烛就暗了下来。凤怀月稍微松一口气,他百无聊赖,又睡意全无,只能侧耳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司危的呼吸声是很轻的,与窗外风声与竹声混在一起,并不好分辨。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夜色沉寂,四周也越发安静时,更是连这一点细微的呼吸声也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凤怀月被子扯下来一些,侧头去看。床帐里的光线很暗,司危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微微皱着,而在两人的枕间,那只被修好的梦貘正在被一层暗沉沉的雾气笼罩。 噩梦? 凤怀月蹑手蹑脚爬起来一些,将指背轻轻触上去,在偷窥这件事上,他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大家互看,谁也不亏。 梦里,一阵狂风吹起满地飞沙—— 成千上万的骷髅彼此堆叠,共同组成一座恐怖而又巨大的高塔,又有无数双锐利的枯爪从塔身上伸出,它们正齐心协力,疯狂抓挠着那片漆黑绣金衣摆。凤怀月看到了司危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身体,也看到了那双近乎于绝望的眼睛。高塔摇摇欲坠,却并没有坠,反而在司危即将抓住坑底人的那一刹那,猛地往下一压! “阿鸾!” 凤怀月被叫得汗毛倒竖,他用力将手从梦貘上移开,这一场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要将自己也拉回三百年前的那座鬼城。他抬头去看司危,就见对方额上满是冷汗,呼吸急促,身体却一动不动,像是正在梦魇中痛苦挣扎,于是用一根手指轻轻帮忙一推。 司危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他额发汗湿,背上也满是冷汗,恍惚间,险些以为周围仍是那些肮脏的妖邪,伸手想去握剑,却握住了一只细瘦的手。 凤怀月没话找话:“你刚刚好像——” 还没说完,司危就将他拉进怀里,低头亲了过去,亲得没什么章法与情欲,更像是在找寻安慰。凤怀月觉得自己嘴唇都要被他咬走,暗暗叫苦,伸手想去推,结果猝不及防摸到了对方满脸冷冰冰的眼泪。 “……” 他只好又扯起自己寝衣的袖子,礼貌地帮忙擦了一擦。司危顺势捉住他的手腕,再接下来的亲吻,就变得温柔了许多,如暖融融的风贴在脸颊与额头。凤怀月满脑子往事越发如糨糊,侧头想躲,恰好瞥见对方袖口正在淋淋漓漓地渗血。 “等会儿!”他惊悚地坐起来,司危却并没有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依旧缠着要亲他,结果意料之中的,又挨了清脆一巴掌。 有用程度堪比定身符。 凤怀月拉起他的衣袖,就见两条手臂竟如梦境中一样血迹斑斑,难免心悸,想不通除了那座枯骨妖塔,还有谁能将他伤得如此严重。 “怎么弄的?”他皱眉问。 “不说。”司危用沾满血的手指捏捏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笑。凤怀月被他笑得深深无语,他坐在这堆华丽沾血的锦被中,看着眼前确实不太正常的旧情人,也很绝望,麻绳专挑细处断,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偏找另一个脑子有病的人。 你疯我失忆,这日子属实是不能再艰难了。 他找人取来药箱,替司危将手臂上的伤勉强包扎好,又换了新的床具。这么一折腾,天色也快明了,凤怀月困意连天地打了个呵欠,趴在床上道:“睡吧。” 司危把他强行拉到自己怀里抱紧,也不顾胳膊是不是又要飙血,凤怀月懒得管他,眼睛一闭就去会了周公。再睡醒时,已经过了午时,身侧并没有人,院子里倒是有些细碎的动静,便推窗去看。 是红鸢夫人。 对方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笑道:“清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