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掏的床还是要从乾坤袋里往出掏,被褥温暖松软,还很香,就是房内没有洗漱用具,得用符咒洁净身体。片刻后,司危也躺了过来,伸手将他往怀中一抱,如此尤嫌不够,还要用一条腿压住。 凤怀月:烦了,想出走。 …… 宋问回到彭府后,准备行动尚需几天。在这几天里,凤怀月在船上待得无事可做,天天双目炯炯看着瞻明仙主,而司危深知他千万闲不得,一闲,就要没事找事地与自己吵架,于是大手一挥,吩咐那些趴在船侧的水鬼统统滚下去捞鱼。 “给你瞧瞧稀罕。” “好。” 当说不说,深海里的鱼,是真的很稀罕。凤怀月看着接二连三被捧到自己眼前的,一条比一条丑陋的鱼,简直痛苦万分,又没法骂人,还得顶着福婶丈夫的脸做出憨厚惊讶之态,一天下来,身心俱疲,在回到船舱后,立刻滔滔不绝怒骂瞻明仙主五百字,并且用后背对着他,拒绝再看到任何一条鱼。 于是司危又召过来几只海妖,让人家天天挂在桅杆上唱歌,唱得嗓子都劈了也不准停,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停了,因为凤怀月听腻了。 剩下的恶灵瑟瑟发抖,不懂陨先生这两天在发什么疯,同时生怕自己也被选中表演节目,但幸好,他们容貌瘆人又毫无才艺,只会吃人,登不得台面。 司危:“滚!” 恶灵“嗖嗖”地滚。 鬼船继续朝着阴海都的方向缓缓前行。 而一只金黄色的水鸟,于一日午间潜入海底,送来了一则讯息。 “陨先生。”恶灵双手呈上书信,“是尚未登船的那位客人,雪海山庄的主人夏仁。” “他?”司危漫不经心,“他不是被彭府的人给抓了吗?” “是抓了,但抓完之后,并未马上被处死,现在他想办法逃了出来,所以差黄鸟送书,说仍想登船,并且愿意支付千万的船资。” 司危冷漠道:“千万船资,说得好听,从哪里来,从他那被彭家查封的雪海山庄吗?” “在雪海山庄外,他仍藏有私财,而且数额不小。”恶灵道,“这位夏庄主先前几次登船,出手都极为阔绰,现在他正处在九死一生时,唯一的保命途径,就是登上咱们这艘船,自然更愿意以财换命。” 他滔滔不绝,极力煽动着船长,倒不是因为多关心夏仁生死,而是因为在黄鸟送来的书信里,还夹有一张潦草纸条,备注着倘若能顺利登船,那么在船资之外,少不了还有别的好处。 恶灵果然财迷心窍,看起来简直比接亲爹还要上心,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等到司危微微一点头,差点没笑出声,赶忙出去吩咐舵手调转方向。 就这么重新驶向了鲁班城。 凤怀月道:“从恶灵到水鬼,看起来没一个人对此有意见,宋问到底胡编乱造了一个多大的金额?” “你也说了,胡编乱造,又不需要他真的付钱,自然想写多少写多少。”司危道,“更何况这些船工,原本也是希望航程能越长越好的,越长,他们才越能从快被憋疯的乘客手里榨取越多的钱财。” “也对。”凤怀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叮嘱道,“等船只一靠近海岸,便会落入仙督府的埋伏,那时候你也不必出手,只管带着我速速跑路。” 司危:“嗤!” 凤怀月:“你再嗤一声试试?” 司危:“啧。” 凤怀月:“……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的很烦。” 月光照不透海面,船舱里依旧是漆黑的。 但在船舱外,却有着极为漂亮的一轮圆月,正明亮万分挂在海的上空。 接人的小船准时抵达,像当初接邱莲一般,也接上了夏仁。而后小船便轻快而又敏捷地驶向大船,两根粗粗的藤蔓再度自海下伸出,卷住了那被红布裹住的巨茧。 这回验证的时间,显然要比之前验证邱莲时慢上不少。藤蔓顶端的细须如触手般吸附揉捏着红茧,却迟迟辨不明里头包裹着的到底是不是夏仁,但红茧又是无法被打开的,因为谁都知道,这红布一旦被解开,雪海山庄的主人就会如疯了一般尖叫,又会像深秋的花一样火速干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