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进怀中,这不得飘飘欲仙死。果不其然,宋问在看清接住自己的人是谁后,立刻就坚定地闭上了眼睛,开始表演昏迷。 凤怀月拍他的脸:“醒醒。” 宋问:不醒。 凤怀月叹了口气。 宋问:如听仙乐耳暂明。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耳边传来杜五月的声音:“都别看了,让一让,让一让。” 宋问缓缓呼吸,香气沁人心脾,自然不是那种俗艳脂粉香,而是极轻极淡的,如花瓣舒展的新绽雪莲,高雅,高雅至极。他放松四肢,如飘飘在云里,没忍住,脸上还显露出了一些笑容,当说不说,看起来属实有些诡异。 彭循:“咳!” 宋问听而不闻。 彭循弯下腰,几乎要将嘴贴在他的耳朵上:“咳咳咳咳咳咳!”醒醒啊,情圣! 宋问觉得自己快聋了,他深吸一口气,将头一歪,正准备晕得更加彻底一些,却又觉得……这个胸膛好像稍微有些硬。 再一细品,臂弯也很结实。 他犹豫半天,将眼皮小心掀开一条细细缝隙。 司危居高临下,与他冷冷对视。 宋问:“咳咳咳咳咳咳咳!” 差点没将命咳飞。 另一头,鲛人又重新昏了过去,不过神识已经平稳许多,更像是一场漫长疲惫后的酣睡。小娃娃们依旧排着队给他浇水,浇完了,总要用手去摸一摸那些好看极了的鳞片,还要偷偷用脸去贴一贴。孩子的手是很嫩的,软软的,力气也轻,像一只又一只刚出炉的热乎小馒头,与冰冷坚硬的鱼尾形成鲜明对比。 鲛人眉头稍微皱起,他厌恶被触摸,本能地想跑,但却又觉得这种触摸与先前种种皆不相同,耳边还有咯咯的笑声,身上也很暖,像是阳光。有阳光,那就不是在刑房,思及此处,他紧绷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些,也有了力气。 “你醒啦!”一个梳着圆圆发髻的小姑娘凑上来。 鲛人:“……” “他醒了他又醒了!”叽叽喳喳吵成一片。 鲛人撑着坐起来,四下看看,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我们的船。”彭循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鲛人眯起眼睛打量他,然后就被丑得说不出话,但是又考虑到得给这位疑似救命恩人面子,于是虚弱道:“多谢。” 彭循浑不知自己眼下这副络腮胡子大胸脯的大侠款易容正在被嫌弃,蹲下后又随手盛了一杯水,浇到鲛人身上,道:“你伤得可不轻,理应和鲛群待在一起。” 鲛人闭口不语。 彭循后知后觉,赶忙解释:“我可与阴海都没关系,也不是要套你的话,你不想说就不说。” 鲛人听到“阴海都”三个字,原本虚弱美丽苍白的脸立刻凶光毕露,露出尖尖两颗牙,激情辱骂:“干他爹的,那群狗货。” 优雅文明家教森严的彭小少爷:“嘶。” 小娃娃们也跟着:“干他爹的!” 彭循:“不要学!” 他挥手将这群小崽子们赶回各自的船,而鲛人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彭循生怕自己也被迁怒,于是道:“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你不如歇会儿再骂,不过能逃出阴海都,你也算是个有本事的。” 鲛人却道:“我不是自己逃出来的。” 彭循闻言意外 :“有人帮你?”阴海都里有好人? 鲛人道:“是,是有人救了我。那时我被困在一口血池中,受尽凌辱,奄奄一息之际,忽然从天而降一名极为年轻好看的修士。他身穿青色布袍,头戴银色素冠,眉如山水,眼似桃花,手握一把白色玉剑,英姿飒爽召来万重冰雪——” “停!”彭循越听越耳熟,这不就是宋问本问? 鲛人斩钉截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