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师父从哪个乡民家弄来这些菜啊? 水恒好不容易有点食欲,谁知等了半天,这愣头愣脑的侍从却傻站着,也不晓得快点布菜,不由就轻笑着斥了一句:“发什么呆,还想不想让爷吃饭了?” 吉祥被说了也不怕,反而偷偷弯起嘴角,看来这几日没好好吃,爷真是憋狠了,一瞧见有美食连心情都畅快了,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让爷知道。 吉祥紧赶着把菜一样样取出放在桌上,用银筷子每样夹了一箸放小盘里,正要试菜,水恒却早被冒出来的香气弄得有些馋,夹起一个虾仁就往嘴里塞,含糊道:“又不在家里,弄这些虚的做什么。” “爷,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为上。”吉祥皱眉,觉得有点不妥。 水恒却早已被这鲜嫩爽滑的还带着淡淡茶香的虾仁勾起了食欲,接连塞了好几筷子进嘴里。 吉祥见他难得食欲大开的样子,耸耸肩也就算了。 他们此次的行程极为隐秘,连爷的几个心腹也不是人人知道,周围又有暗卫盯梢,想来也不会发生有针对性的下毒事件。 想到这里,吉祥换了句劝:“爷,小口些,注意烫。” 来了一路其实这菜早就不烫了,只是有淡淡的余温,水恒没理他啊,兀自吃得爽快。 水恒吃着虾仁可口,又去舀麻婆豆腐,一勺豆腐进嘴,水恒愣在当场:这个味儿…… 吉祥瞧见他家公子这样,小心翼翼:“爷,咋了爷?” 难道这菜哪里不对,别不是真的有问题吧? 当即面色一变,就要冲出去喊暗卫,却被水恒一把拉住:“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 吉祥还是不放心,央求道:“爷,若不对劲就别吃了。” 水恒摆摆手:“不用。” 吉祥拦他:“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您万金之躯——” 还没说完,水恒不耐挥手:“你起开!” 二人动作间,水恒宽大的袖子带倒了一旁的食篮,只听啪地一声,食篮侧翻,一本薄薄的册子从篮子里掉出来。 吉祥当即噤声。 水恒用下巴点点地上:“……赶紧收拾了。” 吉祥吐吐舌头,弯腰捡起篮子放好,又把那掉出来的册子顺手一翻。 就见前几页依稀写着什么种子、农家肥之类的,便合上笑道:“估计是送饭的不小心掉的。不过爷,这里的农人倒是有趣,竟然把农事记在册子上,难不成这积年的老庄稼把式,还能忘了咋种田不成?” 水恒正把麻婆豆腐一勺勺送嘴里,吃得神魂颠倒,闻言手一伸:“拿来我瞧瞧。” 许是吃得辣了,水恒狠狠嚼了一块晶莹透亮的鸡肉冻,这鸡肉冻拆了骨头,肉撕成细条,和着脆生生的鸡皮,开胃又爽口,看得吉祥直撇嘴,他家爷这仿佛八百年没吃过饭架势,等回到家里,说给谁听谁也不能信呐! 不过说起来,这乡野农夫做的菜真有那么好吃? 看着爷吃,他的口水都快漏出来了。 两大块鸡肉冻下去,水恒舌头上的辛辣缓解了些,又夹一筷咸蛋放在嘴里慢慢嚼,同时打开了手里的册子。 这咸蛋他倒不是第一次吃,之前下榻平安镇,那客栈小二就给上过这道吃食,蛋黄沙软绵密,满口留香,这蛋白无论是佐干粮还是佐粥,风味都极佳,且贮存得宜的话,很久都不会坏。 他当时和随从感慨过,此地虽不富裕,但百姓于吃食上还肯花心思,特意买了六十个,遣人快马加鞭送入京中,此刻再次吃到这咸蛋,他就没有如吃到前两道菜那么惊艳,反而分出些功夫给手上的书册。 水恒本以为就如随从所言,是农人随便记的土话,翻着只是打发时间,谁知,自第一页起他就看住了,一页一页逐渐往后翻,水恒脸上的神情也郑重严肃起来。 这段时间,叶峥天天闭门读书,间或想出些新菜式就和家里人一起做了吃,吃着不错就给寺庙里那位公子捎带也送上点。 有一日,云清有事,于是那天云爹和叶峥去游云寺送吃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