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实施的具体法子来。 叶峥所提之法有三:一是在城外设医疗棚,也无需名贵药材,棚内熬煮海带汤提供给流民食用,海带他可以提供。二是发动城里富户捐衣捐粮,给流民一口饭吃,使他们能活下命来。三则是发动差役每日在医疗棚外巡逻执勤,谨防闹事起哄之人。 这三点条条切中要害,王仁芳并不是没想过,先前最难的便是分辩流民是否患有传染恶疾,只要这一点被确认,其余两条只是常规方法而已,如今叶峥能解决这最关键的点,下面两条自然是容易办。 于是当天,城里各大医馆药铺的大夫便被请进州府衙门,由叶峥对这大脖子病的背景和治疗做详细解说,城里的富户则是王仁芳亲自带人上门做工作。 期间的困难自然是有,推脱和不信者也多。 譬如仁善堂的老大夫便十分固执:“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听过海带还能治病,此等奇技淫巧,草菅人命的行为,恕老夫不能同流合污。”说完就起身走了,还带走了一大批有头有脸的大夫。 这好歹还是看在王主簿的面子上,才听一个不通医术的穷酸秀才大放许久的厥词,不然问清此人不通医理的第一时间,老大夫们就拔脚走人了。 最后还留着的只有几位年轻的医馆学徒。 这几位学徒是因为自身有过同样的经历或者得贵人帮过忙,同情流民遭遇,愿意给叶峥搭把手。 但他们也很坦诚:“我们几个医术低微,也不受师父看中,就算留下来,恐怕能帮的也有限。” 叶峥安慰他们:“无妨,能有几位帮忙就很好了,等此方的效果显现出来,相信老大夫们会回心转意的。” 王主簿那边的成果比叶峥好得多,州府的富户不少,估计也探听了几日消息,觉察出此事不简单,正是忧虑的时候。 若流民涌入城中,到时候第一个瞄准的肯定是他们这些富户,他们都上有老下有小,内宅又有不少女眷,那时还得了?如果非要在破财和遭殃中二选一,指缝里漏一点米粮,似乎也不是什么难做的选择。 这一日匆匆过去,夜半,流民再次冲击城门,再次守城卫和流民各有死伤。 叶峥早上起来,刚用过早饭,王主簿就匆匆派人请他过去议事。 叶峥听了昨夜爆发的冲突,对王主簿道:“大人,设医疗棚之事宜早不宜迟,再爆发一次,估计守城卫就抵不住了,不如用过午饭,便把此事宣布给流民听吧。” 昨夜商量的好好的,事到临头,王主簿又有点犹豫了,这倒不是说王仁芳不想支持叶峥了,而是他此人本就是个回避型人格,任何商量得好好的事,临场都有可能退缩。 叶峥看出他的性子,体贴道:“若大人不想出面,我愿为马前卒,只需大人陪着走一趟便是。” 王仁芳听叶峥这么一说,想这自己不用当着众人说话,便又答应了。 城门前,流民和守城卫之间气氛一触即发,因昨夜又死了人,地上还染着没有冲去的鲜血,也不知是流民的,还是守城卫的。 流民们目露凶光,就连老人和女人,眼底也满是血色,这是一种反正要死,不如拼了的狠劲儿。 叶峥一瞧见这样的眼神,就觉得这一趟不来,恐到了今夜,流民就要不顾一切鱼死网破了。 叶峥身后跟着云爹,身旁是王主簿,跟着一堆差役,各个手持刀棍,呈半包围拱卫。 到了城边,叶峥也不废话,只身走上城楼,面对着上百凶神恶煞的流民他也不胆怯,声音清朗,将要在城外建医疗棚和施粥棚的消息说了。 流民们果然不信,一个流民骂道:“狗官,休要花言巧语骗人,先前我们只求进城寻一温饱活命的法子你们都不许,如何现在又会假好心还要替我们治病!无法就是哄骗我们,让我们放弃抵抗,在城外等死罢了!” 又一流民道:“就是,大家不要相信,这些狗官都是一样的黑心东西,哪里会把我们流民的命放在眼里,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们活,大家要死一起死!” “要死一起死!” “就是,要死一起死!” “都别活了!” 叶峥也不急,等流民叫嚣过一阵安静下来,用沉稳的声音道:“大家请听我说,其实知州和主簿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大家,一开始不让进城,是因为不清楚你们身上的病是否有传染性,万一是什么恶疾,随意放进来岂不是害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此言一出,城里的百姓直点头,确实如此,颈大如肿,形如蓬头鬼,他们也不想也变成这样,知州做得对! 但这话却引起了流民的强烈不满:“城里百姓是命,我们就是草芥吗?我们也不是生来就是流民,是家乡遭了灾又被人驱赶,辗转才流亡至此,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