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政策里多漏下一点,就能让流民们活命了。 “多谢知州大人不驱赶我等。” “好官啊,青天大老爷!” “以后若有幸能回乡,定然给知州老爷点个长生牌位,保佑知州老爷长命百岁!” 老百姓的反应是最纯朴的,遭了殃就郁闷,有人对他们好就感激涕零,好话一箩筐地放送。 虽是好话,也是肺腑之言。 李勤虽做到知州的官职,但一生中也很少如此直面底层百姓如此热情的感恩,一时间,彷佛升起一种陶陶然的错觉,被贼人囚禁在山洞中折辱的那些日子根本不存在,他李勤的确稳坐大局,采取了切实有效的政策,将流民们治理成这幅善良温和的样子。 叶峥立即不失时机地进言:“大人,可有话要对大家说?” 话嘛,李勤还真有。 他轻咳一声,故作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如今你等既有粥药,又有了营生,可不许再恶作胡行,不许再与这州府城中的百姓起冲突,可知道?” “听大人的,大人说啥就是啥。” “大人这样慈悲,若还有人捣乱,俺老刘第一个不同意!” “就是就是。” 李勤到底是不太了解城中情况,说了几句随大流的话,就朝王仁芳使了个表情。 王主簿立刻很有眼色地扶起知州,对流民道:“知州大人巡查一下午,城中事物繁忙,要回去了,你等别围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是是是!” 于是流民们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低头又去粥棚或者药棚外头排起了队,便是领过粥药的流民,也自觉做去墙角边,不碍着来去进出的人。 见此情景,李勤更加满意了,觉得这批流民比他见过的那些流民要懂事,也守规矩多了,放着这样一群人在他城门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话幸好是李勤没有说出口,不然就连王仁芳都要腹诽了,这一切都理顺之后,自然是服服帖帖的,没理顺之前呢? 那夜半冲击守城卫狂徒的尸体,那埋在地下,血还没流干呢。 叶峥敛目,立在原地看他们离开。 无论先前发生了什么事,知州既然回来了,估计离张榜日也不远了吧。 果然,距离叶峥见过知州才过了一天,乡试的结果就张榜贴在了告示栏上。 城内百姓原本惊疑不定,正等结果等得心焦,这榜单一出,当即互相奔走相告,城里的带信给城外的,一个传一个,也有那等收了钱四处宣榜的小子得了结果往四里八乡跑。 当然最要紧的还是留在城内没走,坚决要等乡试结果出来的秀才公。 如今得了消息,有的连鞋都顾不得穿,光脚就跑出客栈往发榜处赶,城内百姓比肩继踵地挤在告示牌下,人头攒动,叽叽喳喳。 “我不认字,兄台劳驾,请问名单上可有位何田县的王姓相公?” “让让让让,借个光咧借光……让我进去瞧瞧,谢谢谢谢。” “……唉你这人踩我脚了!真是。” “中了!我中了!阿爹阿娘我中举了!” “我儿真是好样的,光宗耀祖,走,担惊受怕了这些天,如今结果出来,可要大吃一顿犒劳我儿辛苦。” 有中的,自然也有不中的。 好不容易上前,捏着手汗将榜单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哪儿都瞧不见自个儿名字,一张脸哟,拉得如丧考妣,也有一屁股坐地就哭起来的。 但也没法子啊,谁叫没考中呢,只能收拾收拾,三年后再战(乡试三年一回)。 叶峥早起就云清云爹出城转悠去了,既然流民的病不过人,云清也就没了限制,时常地也会跟叶峥出城看看。 他们看了砖窑又瞧了药棚,喝了两个多月的海带汤,充分补充过碘元素,流民们脖子上的肿块基本都消下去了,即便没有完全消退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