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比往常的饭点晚了些,王大通知道自己弟弟的工作性质不能保证按时下执,也没多问,就催他快走几步,说祖母那里摆好了饭食都在等着。 这是王家习惯,初一十五聚在老夫人院里吃饭一桌子陪着乐呵,其余时间则各自爱咋吃咋吃。 瞧见王阡直进来,老夫人笑呵呵说了句阡儿回来了,听说阡儿要升职了,不错真不错,只是这仕途再要忙,人生大事也是要紧的,不能光奔着前程去,忘了娶妻生子云云。 王阡直时年廿八,未婚,就算京城人成亲年龄普遍比其他地方晚一些,他这也是妥妥的大龄未婚青年了,故而老夫人每次瞧见他都要念叨一回这件事。 王阡直听得耳朵生茧,正好王夫人眼尖瞧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问是什么,王阡直忙忙动作夸张地把篮子提上桌放着:“下执的路上去叶弟府上送了点东西,这是云夫郎回的礼,应是一种带汤的吃食,阿嫂你看看合口不合口。” 王夫人瞧着这么个篮子有点下不去手,王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盛饭盛菜一概用的细瓷,别说这种竹篮,就连粗碗都没上过桌。 再者老夫人连日身上不好就带累了胃口也差,若不是老夫人这里,王夫人肯定愿意取出来看看,再怎么也是云夫郎一片心意,但事涉老夫人她就有点犹豫了,和阿弟打着商量:“要不饭后去我们那屋打开再看?” 王阡直正指望用这个转移老夫人注意力好叫她少唠叨两句,闻言奇怪道:“为啥要饭后,既是吃食,此刻打开吃了不就成了?” 说完自己动手去掀篮子,王夫人不好动手去拦表现得太刻意,却悄悄地把拿嗅盐从袖中退出来捏在掌心,防备着老夫人闻到或者瞧到什么不舒服的时候直接好用上。 篮子掀开是一只带盖的白瓷大碗,王夫人略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坛啊瓮啊的,白瓷碗虽素但看着就干净。 王阡直将碗盖揭开,里头冒着余温的汤气就袅袅散发了出来,那汤黄亮,泛着奶白的色泽,里头泡着一些菜,瞧着就不是本地吃法,但那股奇异的汤香却一直往人脑子里钻。 “嗯,这是什么菜,如何会这么香?”老夫人吸了吸鼻子。 王阡直也用力吸鼻子觉得香:“叫什么名字云夫郎没说,只说是还礼,好吃的。” 说话时候那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汤碗没有移开过。 “把这汤菜盛一碗我尝尝。” 老夫人没忍住吞了吞口水朝媳妇说。 “哎,好的娘,马上!” 王夫人听这么说,心中惊喜,老夫人已经连续一个礼拜都说吃东西没味儿了,变着法儿地做了好吃的,每次都只象征性尝一下就放下筷子说饱。 这还是近段日子里老夫人第一次主动要求说要吃什么东西呢,可不令人惊喜么。 忙着人拿来汤勺,麻利儿盛了一碗:“娘,我喂您吃。” 老夫人眼睛没离了汤碗,摆摆手:“不用,秀娘你也自个儿盛一碗,打发元宝也吃,通儿阡儿也别站着了,都坐下来吧,母亲这里还客气什么。” “娘说得是,阿兄我们也别客气了,坐吧” 说完就瞅着那盆汤去了,他也被这香味儿弄得有点迫不及待了。 又过了几天,叶峥他们刚吃完中饭,正抱着安儿然儿在院里走动消食,王阡直提着一串礼盒进来了,那礼盒贴着红方块纸,一看就是街上铺子里买的专门送礼的东西。 叶峥瞧着奇怪:“不年不节的,王兄拿这些来是什么典故?” 王阡直把礼盒放下,他走得急了有点出汗,接了云清捧来的茶水道了声谢拿起一饮而尽,长舒口气抹抹嘴:“请云夫郎再赏我一碗,渴得狠了。” 叶峥瞧他连喝三大碗水,问他做什么去了渴得这个样。 王阡直说跟踪个人埋伏了一个时辰没喝水,才把任务交了就忙忙来了这里。 叶峥点点头,朝那礼盒方向抬了抬下巴:“王兄还没说到底为何送这些劳什子呢。” 王阡直叹了口气:“嗐,此事说来好笑,要不是知叶弟你一家人品,我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叶峥调侃他,语气带着些随意:“还有你王兄不好意思开的口?倒要好好听一听。” 因这几日叶峥一家在京城走动,王阡直办事老练雷厉风行的名声也听过一些,这么说就是瞧着他尴尬主动开口化解。 “那我便说了,叶弟可别笑话,上次我拿了些千金瓜过来,令夫郎不是回礼了一大盆汤菜吗?” “家母因连日身上不好,胃口欠佳已有一段时间,吃什么都没有滋味,上次拿回家那盆菜却一连吃两大碗还夸,我们都高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