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不丁见陈昭坐在椅子上,倒是自己唬了一挑:“哎呦,姑娘,你醒啦?” 不待陈昭回话,她又絮叨起来:“得亏是醒了,二狗子把你背回来两天了,药也没少灌进去,若是再不醒,还得去找那老大夫来,又是好几个银元。” “要我说,你可得好好谢谢二狗子。他这两天把屋子让给你,自己去门房跟老张头挤着睡了两宿,还特意买了小米和骨头来,让我给你熬汤补身子呢。你睡了两天了,肯定是饿了吧,刚熬好的小米骨头粥,快趁热吃点儿,好补补身子。对了,我夫家姓王,你叫我王大婶就好。” 陈昭耐心听完,看着面前的那碗粥,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婶子,我想先去方便方便。” 王婶子一听,忙笑道:“是我糊涂了,可不是么,走走走,我领你过去。” 陈昭从善如流的跟着她出门,外头也是个大晴天,不过西北风一吹,还是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破棉袄。 陈昭醒来的屋子在东北角里,王婶子指了指隔壁的屋子,笑着说道:“我家就在旁边,这间是我和我当家的住的,旁边那间住了三个小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大声叫我,都听得见。” 陈昭点点头:“多谢婶子,我知道了。” 现在正是半上午,院子里头的人大多出去了,只有两个婆子在洗衣裳。见着两人出来,还打了招呼,王婶子唯恐陈昭憋不住,只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出门直奔公厕而去。 公厕的环境卫生,陈昭不敢回想,强忍着方便了之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来,这才喘了口气。 王婶子就在路口等着,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几天都是我给姑娘你擦洗喂饭,不过我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洗洗刷刷的忙活过了头,怠慢了姑娘。” 陈昭听明白后,脸刷的一下红了,这可太丢人了,她自打满了三岁,连尿床都没有过,这回居然大小便都靠别人帮忙,实在是…… 见她这样满脸通红,王婶子却哈哈大笑起来:“你害羞什么,那会儿你病成那样了,连药都喝不进去,何况是吃喝拉撒的这些事儿。不过二狗子和我们说了,你从前是大家小姐嘞,看着这模样行事就跟我们大老粗不一样,斯文秀气的。” 陈昭好歹也是久经风浪的人,只是刚刚实在是惊着了,所以才失了态,现在听到王婶子的打趣,她连忙转移话题:“王婶子,二狗子又是谁?我好像不认得他啊。” 王婶子也就顺着话说:“二狗子是我们大杂院里的人,这是他的小名儿。三天前大晚上的,他把你背回来,高烧滚烫的,还是请了我们这边儿最有名的老大夫来开了药,又狠狠的灌了两碗,那烧才退了一点儿。” “你那时候啥都不知道了,一碗药都只能灌进去一半儿,我们都说是救不活了。还是二狗子,他说你是个好人,从前救过他的命的,硬是捏着鼻子灌进去的药,这不,果然是好了,可见好人有好报的。” 王婶子是感慨万千,陈昭却满头雾水,她在原主记忆力搜寻了许多遍,都想不起原主曾经救过一个什么“二狗子”。 不过原主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也知道这世道大家过的都艰难,若有能帮人一把的时候,从不吝惜气力。后来时常出没在十里洋场中,那里刀光剑影,也确实帮了不少人,或许那个二狗子,就是原主曾经帮助过的。 原主从前偶然的善意施为,如今却救了自己的命,陈昭也不禁感叹起来,同时越发憎恶起原主那过河拆桥的家人来了。 知道了前因之后,陈昭就不再多话,跟着王婶子又回了屋。 看着陈昭喝完了一碗粥和一碗药,王婶子叮嘱了几句,端着碗又走了。她接了浆洗的活计,整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要不是二狗子出了钱也给了东西,王婶子即便觉得陈昭可怜,也未必会如此热心。 无他,穷困的生活容不得她乐于助人罢了。 这屋里没有炭火,陈昭又不想再回床上躺着,就不停在小房子里走动起来,一边为取暖,一边是放空思绪,想想自己如今该怎么破局。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木门嘎吱一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说是少年也不对,这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