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李栾看着合衣躺在他身旁的花麒没敢出声,月光从破败的帐篷外扫下一缕印在花麒的眉目间。 眼前的人远比月光更让李栾安心,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过于粗重的呼吸都打搅了身边人的安眠。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花麒要醒来了,他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便听到那些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脚步落地帐篷被掀开,稍远的地方马匹嘶叫,晨星与月亮一道隐去,而那个陪伴了他一晚的人也在这样的晨曦里渐渐离去了。 李栾直起身,望着花麒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或许是刚成为兄弟就同甘过苦,共患过难,也或许是那一夜醉酒,花麒撸平整了李栾的狗头,总之他俩拜过把子之后也迅速的熟络了起来。 花麒会给李栾讲戏词,李栾会教花麒用枪打兔子。 总之一闲起来,他俩便会厮混到一起,像是有种魔力一般。花麒其实并没有多闲,但每次李栾一约他,他又会控制不住的想和他一起。 他从小就是花家班里孩子中最大的一个,没有年龄相仿的哥哥,班里人比他大的都大上了一轮,比他小的都依靠着他。 有个带着他一起玩乐,处处包容他的哥哥,这对于花麒来说是头一遭,毕竟以往都是他去带着那群比他小的弟弟,遇到李栾确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但这样的李栾确实是能格外吸引他的。 而他和李栾来往的次数多了,情谊也就深厚了,便也再难分难舍了。 但那时,花麒还只是当李栾是兄弟,也没想那么多。 他们有时打完兔子就会在河边的一处老桐树底下生火烤兔子,花麒也会带酒来,不过是那种小孩都能喝的桂花酒,这酒醉不了人却能甜进人心底,估摸着是酿酒的人糖放多了,生怕苦着喝酒的人。 他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烤兔肉,那时正值春天,老泡桐树开了一树的泡桐花,紫色的泡桐随风摇曳像是挂着一层层铃铛。 花麒有时坐在树下,迷糊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听见了铃铛响。 但一睁眼,只有泡桐花扑棱棱的飘落在他的脸上。 那棵泡桐仿佛是他和李栾独有的隐匿之地一样,那树长在林子深处的河边,平常人际罕至,只有李栾进山打兔子才会在那边歇歇脚。后来他在树上存了一个帐篷,遇上天太黑了就支起帐篷在林子里睡了。 后来花麒和李栾一起进山打兔子的时候也这样干过,有的时候天色好,是个晴夜,他俩也不支帐篷,只把帐篷往地上一放便躺在上面一边看着星星一边聊着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