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适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十几年的兄弟,说不了解,肯定不可能。 但是,兄弟之间,更多的时候,只需要点到为止。 聂广义没有问过宣适,为什么对咖啡过敏。 宣适自然也不会过问聂广义为什么对古典过敏。 广义大少看起来口无遮拦,实际上还是非常有界限的。 宣适能和聂广义成为这么好的兄弟,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你知道我爷爷姓什么吗?”聂广义问。 “啊?”宣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聂广义重复了一遍:“我问你,知不知道我爷爷姓什么?” “聂?” “不是?” “所以,今天出事的不是你的亲爷爷?” “是我的亲爷爷,但他不姓聂。” 宣适见过聂广义的父亲,他是同济大学建筑系的博导。 聂教授,毫无疑问姓聂。 亲爷爷不姓聂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你爸爸也和今天那个小姑娘的姐姐一样,是跟你奶奶姓?”宣适问。 “我奶奶和我爷爷一个姓。” “啊?那为什么啊?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宣适今天的震惊,不可谓不多。 “你都要跟我回老家了。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自然也会知道的。” 聂广义开始讲家里的过往:“我父亲年纪比较大,是1952年生人。他出生的那一天,昨晚被烧毁的那座万安桥,被一场百年一遇的洪水给冲垮了。” “你的意思是,万安桥1952年,重建过一次?” “不是的,1952年的那一次,并不能算重建,只能算大修?” “冲垮了还只是大修?”宣适有些不太能够理解。 “对。” 聂广义向宣适解释了一下原因。 木质拱桥,虽然会被大水冲垮,却并不是特别怕大水的冲刷。 1952年的那场洪水,冲垮了万安桥西北端的两个拱架和十二开间。 百分之八九十的木结构都被冲到了下游。 万安桥所在的山区溪流窄,地势落差大,大水来得也急去得也急。 聂广义的爷爷,顾不得家里有新出生的小孩,沿着溪水一路捡,捡回了还有一半能用的。 造一座桥至少需要数千个木结构,万安桥的木结构,自是比一般的三节苗、五节苗要多。 有了这些原始“配件”,万安桥的那次大修,才得以保留很多原始的风貌。 “因为万安桥是在我父亲出生的那一天被冲毁的,我父亲也因此被认为是一个不详的人。”聂广义问宣适,“是不是有点可笑?” “那时候的农村嘛。”宣适说,“封建迷信再所难免。” “是吗?”聂广义扯了扯嘴角,说道:“可是,再往前数二十年,同样是这座桥,我爷爷从8米多高的桥面上掉下来,毫发无伤,被认为是祥瑞。” “这样啊……”宣适暂时没组织好语言。 聂广义又问:“你说,我们家是不是和这座桥很有缘?” “嗯。”宣适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根本就没办法否认。 “缘分让我爸这个不详的人,不到三岁就被送人了。”聂广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非常不喜欢我爸爸。” “啊?这个……”宣适终于把语言给组织好了:“这个也不能怪你爸爸吧?他不是还不到三岁吗?他哪有什么选择……” “不,我说的是,他明明姓聂,为什么要去帮助一家子外姓人?我爸爸为了那个不要他的家,到了快四十岁才结婚。” 宣适有点不解地朝聂广义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开车的方向。 “你也理解不了是不是?”聂广义寻求认同。 “我……是不太理解,帮助别人和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理解不了就算了。我和你说一个你更没有办法理解的。你最清楚我高中的成绩,对吧?我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上清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