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没多久,就有下人抬着箱子进来,将一件件生活用品归置到位。 蔡晨很快就躺在了松软的床上,喝着熬好发烫的汤药,又有丫鬟嘘寒问暖,比逃难时的待遇天差地别。 一个多月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此时高床暖枕,双眼一闭就昏睡过去了。 “夫人,徐大人来了。”灵犀进来通报。 邵芸琅看着蔡晨睡梦中皱着的眉头,心里闪过一股怒气,转身出了卧室。 徐衍一听到是邵芸琅找他,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他半路上甚至想了许多不可能的事,又是私宅,又是私下邀约,一男一女,令他免不了多想了一些。 可等在这座私宅里看到邵芸琅时,他便知道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些事。 邵芸琅的表情可不像是要谈情说爱的样子。 “倭寇?就在镇江附近?这怎么可能?”徐衍听到这些话瞬间清醒了。 倭寇前些年也 出现过,在南方沿海,但并不成气候,朝廷派兵攻打了几次,就在海上销声匿迹了。 徐衍会知道倭寇还是那几年格外关注朝廷大事,曾在谢渊手里看到过相关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倭人?里面那人说的?”徐衍已经知道这座宅子是谁的了,一个读书郎,据说是邵芸琅的弟弟。 但是什么样的弟弟就不知道了。 “他能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确实幸运,那是否能给官府指个路,我这就让知州大人派兵过去。” 邵芸琅提醒他,“知州大人未必会管这事,派兵剿匪乃是大事,一般都是要先上报朝廷,由朝廷做决定出兵围剿,事关外族人,就更要小心谨慎。” 徐衍诧异于她对政事的清晰程度,犹豫着问:“可如果真是倭寇作乱,他们所图肯定不小,耽误时机,怕有后患。” 邵芸琅端起茶杯,教了他一招,“剿匪虽然是官府的事情,但民间往往也有义士喜欢除暴安良,只要不以官府为首即可。 听蔡晨的意思,这个据点的倭人不算多,平日里都是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抢的也是过往的商船,可见战斗力不高。” “可上哪去找这样的义士呢?”徐衍对上邵芸琅的目光,脸刷的一下红了。 是了,这样的问题怎么能问一个妇道人家呢? 这是他该去解决的问题才是。 不过邵芸琅还是给了他建议:“姑苏富商多,商队南来北往就更多了,有这 么一个祸害藏在附近,商队过往肯定心惊胆战。 你可以先去找姑苏商会,由商会出面组织各家护卫,再调派几个擅长剿匪的小将即可。 当然,若是敌人善战,那么就先撤退,该上报上报,该防范防范,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徐衍起身朝她施礼,“多谢夫人教我,我即刻去办,不过那位蔡公子还是得去官府录个口供,以方便官府存证。” “他身上伤重,等他伤势好转自然会去的。”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徐衍本想提出见一见那位蔡公子,但听她这么说,便不打扰了。 邵芸琅留了一会儿,将这府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才回去。 她有个义弟的事情谢府的知道的,她与大夫人一说,差点惹得谢大夫人跟着落泪。 “你平日忙,那边我替你照看着吧,孩子小,又是孤儿,怪可怜的。”谢大夫人心生怜悯。 邵芸琅欣然接受,还让大夫人给蔡晨介绍个好一点的夫子,免得他耽误了学业。 谢大夫人打趣道:“你若是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位严母,连养伤都得坚持读书。” 邵芸琅回想起杨钺给她画的宏图,似乎自己确实是个严母的角色。 上辈子她对儿子缺乏教导,但孙子是亲手教出来的,确实十分严厉,可最后他还是长歪了。 她立即改口道:“夫子可以慢慢找,等他身体好一些再开始学吧。” 长戈得知之前上门的男子竟然是蔡晨 再也坐不住了,趁着深夜翻墙进了蔡晨的宅子。 这里隐蔽,邵芸琅便没安排多少护院,长戈轻而易举摸进了蔡晨的房间。 蔡晨睡的正香,被人盯着看了许久也没醒。 直到长戈想看看他的伤势,掀开了他的衣领子,才惊醒过来。 “啊……你谁?” “嘘……是我,长戈。” 蔡晨当初在杨府住的时候与长戈关系很好,见到是他又惊又喜,可刚才动得太猛,拉扯到伤口,痛的脸都扭曲了。 长戈忙将他放平躺下,继续看他的伤口,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可看到蔡晨的伤口依旧被吓到了。 “怎么搞成这样?” “嘶……受伤后一直没能好好治疗,反反复复就成这样了。”蔡晨盯着长戈多看了几眼,他激动地问:“杨大哥还好吗?” “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