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床头柜上。 “密码是温黎生日。” 话只说了一句,就足以让李拂晓惊讶。 李言风垂眸看着温黎,视线停顿片刻,转身离开。 中午,天气转阴。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两瓶吊针下去,温黎的高烧稍退,整个人仿佛被烙煎饼一般,大火小火来回地翻面。 他听见李拂晓的哭声,费力地睁开眼,被走廊顶上的照明灯刺得眼疼。 “热水器停了你怎么都不说?水冷了你就冷水洗吗?” 李拂晓吸吸鼻子,气恼地推了一下温黎的肩膀。 力道很轻,没什么感觉。 温黎沉默着受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 雨下了一夜,他继续听了一夜哗哗的雨声。 隔天早上雨势见小,成了细细密密的秋雨。 温黎被转进双人病房,靠近窗户的床位,他一偏头就能看见玻璃上冲刷出来的道道水痕。 他想起昨天闻到的熟悉的味道。 很想问问李拂晓,李言风是不是来过。 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即便问出来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再说,就算是又能怎样。 他来过,又走了,简单的生病已经不能把李言风留下了。 他又不能一直照顾他。 于是温黎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任性。 他的每一场病痛都要耗费掉大笔大笔的钱,可他却还不懂事地去洗冷水澡。 愧疚在清醒后占据了他的所有情绪,他不停地流泪,就像窗外的雨天,漫长而又潮湿。 晚上五点多,李拂晓回家做饭。 温黎在一片嘈杂声中睡着,不知过了多久,又猛然惊醒。 他的皮肤又变得滚烫,整个人烂泥似的瘫回了床上,半阖着眼,看向窗外。 雨势很急,豆大的水珠混着疾风,“啪啪”砸在窗户上。 这样恶劣的天气在温黎的记忆中非常少见,却印象深刻。 思绪回转,他的焦距虚虚定在半空中的某一点。 九年前的某一个雨天,也就是这样无比糟糕的天气。 小小的温黎作出了一个格外大胆的决定,他拿了自己攒的早饭钱,坐大巴车回了老家。 他是半道上车,直接在售票员那里买票。 小小的个头,买了个半票。 到了地方,忍着晕车的恶心,撑着伞一步一步往李家村走。 他不记得还要坐公交车,这么走要走好几个小时。 那时天已经黑了,温黎越走越害怕,最后边哭边走,边走边哭。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