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下眼:“我知道了。” 害怕贺鸣受自己牵连,宋令枝仰首,连声解释,“殿下,他并未做错什么……” “宋令枝。” 指骨匀称的手指轻抬起宋令枝的下颌,沈砚哑声,“我更不喜欢你为他说话。” 宋令枝瞬间噤声,红唇紧紧抿着,不敢多发一言。 沈砚心满意足,转身登上马车。 国子监的学子并未走远,马车行过长街,隐约还能听见众学子的揶揄,云姑娘长云姑娘短的。 宋令枝挽起车帘一角,目送那群学子远去,转而又去看身侧的沈砚。 倚在车壁上的沈砚面色淡淡,那群学子的声音自然也飘至沈砚耳中,他不为所动。 宋令枝不明所以:“他们说的,是云、云黎吗?” 沈砚淡声:“嗯。” 宋令枝好奇眨眨眼:“殿下……不在意吗?” 沈砚不解抬眸:“我为何要在意?” 宋令枝怔住。 前世她在自己那方小院,虽不曾亲眼目睹,然在下人口中,沈砚待云黎却是极好的。流水的赏赐,数不清的锦衣华服,珠宝玉石。 便是后来入宫,云黎也是盛宠不衰的云贵妃,荣宠多年。 她以为,沈砚对云黎应当是喜欢的。 可如今瞧着,沈砚好似对云黎半点也不在意。那前世秋雁死在云贵妃手下,是否也有误会…… 思绪飘远,忽听耳边落下一声轻笑:“你不喜欢她?” 宋令枝迟疑,直觉前世秋燕的死另有隐情:“与我有何干系,她不是要入府……” 先前被贺鸣搅乱的兴致总算好些,沈砚淡笑:“你不喜欢的话,她就不会入府。” 宋令枝慌忙否认:“我没有不喜欢她,不是,我不喜欢她……” 思绪乱糟糟,宋令枝无端想起沈砚先前在飞雀园对自己的警告,她不过是沈砚身边无名无份的一人,哪来资格过问沈砚的事。 宋令枝语无伦次,只以为沈砚要重翻旧账,她忙解释道:“殿下迎娶哪家姑娘都和我没甚关系,即便不是云姑娘……” 也有海姑娘,玉姑娘。 总之,都和她无关。 这点自知之明,宋令枝还是有的。 马车内又一次陷入长长的沉寂。 沈砚一身月白长袍,端坐在青缎软垫上,明明还是面无表情,宋令枝却莫名觉得他在生气。 她讷讷收住声,稍稍往后退开两三步:“殿下,我……” 陡地,下颌被人紧紧捏起,沈砚居高临下,黑眸沉沉低垂。 四目相对,空中日光浮动,无声落在宋令枝眉眼。 女孩双眼怯怯,透露着无尽的不安和惊恐。 沈砚垂眼,安静凝视着指尖的人。 巴掌大的小脸宛若凝脂,红唇上尚且还有自己先前涂抹的口脂,明眸皓齿,秋眸如水。 宋令枝皮肤细腻轻薄,只这一小会,下颌已有淡淡的红痕浮现。 沈砚松开半分力道。 他不喜欢宋令枝提贺鸣的名字,更不喜欢在她口中听见刚刚的话。 她该如先前那样,在意他迎娶入府的每个女子。 良久,马车内响起沈砚一声:“你若不喜欢,她们都不会入府。” 宋令枝怔愣睁大眼,狐疑之色占据瞳孔。她自认没那么大的能耐左右沈砚的心思,宋令枝张唇,想为自己辩解,想说沈砚迎娶谁都和自己无关。 然对上沈砚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宋令枝讪讪咽下到嘴的疑问。 说到底,沈砚想如何,都和自己无关。 …… …… 夏日卷走了所有的凉意。 因着宋令枝今日身子迟迟欠安,秋雁并不敢拿在井水中湃过的葡萄给宋令枝吃,就连冰山酥酪,宋令枝今年也是一口未尝。 秋雁眼睛笑成弯月,端着乳鸽汤进屋:“姑娘,那果子凉,您万万吃不得。奴婢今日遇见白芷姐姐,她还拉着奴婢说了好大一通话,说若是姑娘身子抱恙,她定是饶不过奴婢的。” 宋令枝手执扇水墨团扇,轻轻扇着风:“可是白芷又送了白玉兔子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