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囚,无人知晓他们二人的生死。 宋令枝远在平海岛,亦对那一夜的宫变有所闻。听说血流成河,伏尸满地。 沈砚手腕狠戾,有不服者,格杀勿论,尸首高高悬在城楼上,以儆效尤。京中多名朝臣家中惨遭灭门,死伤无数。 落日逐渐从宋令枝身上褪去,寒意遍及全身,宋令枝差点喘不过气。 长街熙攘,影影绰绰。 沈砚、沈砚、沈砚…… 许久未闻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耳边,埋在心底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似翻江倒海,层层笼罩在宋令枝周身。 倏然,身前直直撞上一人,宋令枝身影一颤。 前世她遇见沈砚,也是在这样人头攒动的长街上。 宋令枝仰起头,一双如水秋眸惶恐不安,惊恐万分。 落日西沉,众鸟归林。 长而窄的长街,宋令枝冷不丁撞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魏子渊眼眸浅淡,映着无尽的担忧和紧张。 手指握紧宋令枝纤细瘦弱的手腕,魏子渊嗓音低沉:“——走。” 离开拥挤人群,视野逐渐开阔,入目是客栈高高挂起的酒幡。 宋令枝惊魂未定,一副神游天外之态。 窃窃私语抛在身后,她心中恍惚,任由魏子渊牵着自己在长条凳上坐下。 那本是客栈给打尖的客人歇息用的。 少顷,宋令枝乍然回神,惊慌朝后望去,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她嗓音轻轻:“秋雁和白芷呢,她们知不知道我们……” 魏子渊神态自若:“知道。” 宋令枝无声松口气。 眼眸低垂,余光瞥见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 宋令枝猛地收回。 指尖还有残留的温热,魏子渊垂眸,声音低低:“事发突然,还望姑娘恕罪。” 宋令枝摇摇头:“你只是想带我走罢了,何罪之有。” 话落,宋令枝忽而记起一事,她抬眼凝视身前的魏子渊。 云影横窗,婆娑树影在风中摇曳。 宋令枝挽唇:“前日祖母同我提过您。” 如今的魏子渊,早不是当初宋府小小的一个管事,他的才识能力众人皆有目共睹。 宋令枝粲然一笑:“祖母同我说,你该是长空雄鹰,留在宋家只会委屈你。若你想要自立门户,她和父亲都不会……” 魏子渊轻声:“枝枝是不要我了吗?” 宋令枝面露怔忪:“什么?” 眼睛飞快眨动,纤长睫毛轻颤,宋令枝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宋家如今比不得以前,且你先前为救我出京……” 沈砚那人睚眦必报,若是知晓是魏子渊从中作梗,定不会轻易放过魏子渊。 “你为我得罪了他,若是有朝一日他找上门……” 魏子渊眼眸轻动:“枝枝是在担心我吗?” 宋令枝脱口而出:“我自然担心你,你不知道沈砚那人……” 声音忽的止住,宋令枝后知后觉,一双眼珠子睁大:“你刚刚……唤我什么?” …… …… 皓月当空,苍苔露冷。 皇城殿宇巍峨,青松抚檐,杳无声息。 一众宫人提着玻利璃绣球灯,羽步翩跹,自乌木长廊下掠过。 园中安静,静悄无人低语。 寝殿内。 鎏金百合大鼎点着松柏香,青烟未尽。紫檀嵌玉理石案几上堆着如山的奏折,沈砚一手揉着眉心,手中的沉香木珠手串在指尖轻转。 岳栩抬眼,目光在那沉香手串停留一瞬,当即收回。 这世上无人比他更清楚,那木珠攒的是何物。 岳栩拱手,轻声提醒:“陛下,今夜可要回旧府?” 登基后,沈砚偶尔会回旧府歇息,府上一应起居和旧时一样,不曾有变。 当初大张旗鼓为宋令枝修葺的芙蓉院,在宋令枝走后,也沦为虫雀栖息之所,再无人关顾。 清风掠过,殿中烛光摇曳,斑驳光影落在沈砚手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