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满是错愕:“贺、贺哥哥。” 熟悉的女声落在耳旁,勉强拉回贺鸣思绪。 贺鸣讪讪松开人,转而低头去瞧宋令枝手上的灯笼。 他别扭瞥过视线:“抱、抱歉。” 宋令枝言笑晏晏。 身后跟着的白芷和秋雁亦是笑弯了眼睛,调侃之色尽显。 车夫垂手侍立在身后,笑道:“少夫人,还好你来了,奴才刚刚听姑爷那话,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宋令枝抬眸凝视,手中的灯笼提起,烛光跃动在宋令枝眼中。 “我瞧着这灯笼好看,可惜掌柜不肯割爱,我和他说了好久……贺哥哥、贺哥哥?” 迟迟等不到身边人的回应,宋令枝好奇转眸。 贺鸣仍伫立在原地,似是在发呆。 宋令枝将手中灯笼交给白芷,提裙行至贺鸣身边:“贺哥哥?” 贺鸣猛地回神,一手揉着眉心,低声告罪:“抱歉,我适才走神,没听清……” 宋令枝弯唇:“没事,我们先回府罢。我听书房伺候的小厮说,您这几日都熬夜到五更天,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 贺鸣:“无妨,先前你不是还说想去灯会?正好今日我得闲……” “灯会年年都有,哪里急在这一时?倒是贺哥哥精神如此不济,还是回府歇息才是正经。” 贺鸣还想多说两句,宋令枝先一步,提裙踏上马车:“贺哥哥若不回府,我自己回便是了。” 银辉洒落在二人之间。 贺鸣望着宋令枝的身影,蓦地转身:“等我片刻。” 绛紫色身影融在朦胧夜色中,宋令枝眨眨眼。 不多时,贺鸣又重新折返,手中多出一支金黄桂花,是他方才折下的。 明黄花蕊别在宋令枝鬓边,犹如展翅高飞的彩蝶。 贺鸣声音轻轻:“回罢。” 马车原路折返,最后停在宋府前。早有奴仆婆子上前,簇拥着宋令枝和贺鸣进府。 宋令枝眉眼弯弯:“你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祖母。” 贺鸣低声应了声“好”,转而又道:“路上小心。” 白芷捂着唇偷笑:“姑爷今夜是怎么了,怎的回了家,还是这般心不在焉?” 宋令枝轻瞥她一眼:“你也看出来了?” 一众奴仆婆子悄声跟在宋令枝身后,宋令枝嫌烦,摆摆手屏退,又命秋雁去书房一趟。 “问问贺哥哥身边的小厮,看他知道些什么。” 秋雁福身告退。 白芷扶着宋令枝往园中走去,心生遗憾:“可惜了少夫人今日花了一个多时辰梳妆,若早知如此,还不如……” 宋令枝瞪白芷一眼:“莫要多话。” 脚上的鞋子是新制的,磨得宋令枝后脚跟生疼,她拍拍白芷的手背:“你去祖母院子瞧瞧,若是祖母睡下,我就不去叨扰了。” 白芷担心:“那姑娘……” 宋令枝柔声:“我在这凉石上坐会,横竖是在府上,出不了大事。” 白芷福身:“是。” 秋风清寒,月影横窗。 湖中波光粼粼,涟漪渐起。宋令枝抬手轻抚过鬓间的桂花,澄澈湖面映照出一张盈盈笑颜。 她弯眼。 陡地,湖面上又多出一道黑影。 宋令枝瞳孔骤紧,待一回首,人已经被推入湖中。 “救、救命……” 风过树梢,月影当空。 湖上涟漪仍旧,金黄桂花飘在湖水之上,晃晃悠悠。 …… 竹影婆娑,苍苔浓淡。 乾清宫内外灯火通明,一众奴仆手持戳灯,垂手侍立在槅扇木门前。 孟瑞风尘仆仆,自从弗洛安回来后,他已经连着三日不曾闭眼。 岳栩皱眉,从寝殿走出。 案几后的孟瑞满脸沧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