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跟她记忆里不一样了,但刘小莲还有着迷之自信。 她走上前,可怜兮兮道:“小……” “是宁同志!”宁宛纠正,又语速超快道:“刘小莲也就是眼前这位,去年六月到今年六月初,问我宁婉婉借了四盒雪花膏、十斤白面、阿胶枣、冰糖橘子干、豆干、黄桃罐头、麦乳精、肉脯等若干,海魂衫棉布裤一套,解放鞋一双,盘带布鞋一双……” 宁宛一口气将刘小莲欠原主的钱物都说了出来。 上次在城里被这俩人恶心到之后,她回去就在心里盘算过这些账目。 这一番话说完后,张华跟刘小莲脑袋耷拉地更低,生怕以后进城再被认出来。至于宁宛说的那些东西,他们确实都是以借的口吻要来的,只是太多了,他们自己都没记清。没想到宁宛竟然还记本子上了。 真是心机! 这下他俩算是把宁宛还有老叶家的人都记恨上了。 多大的事儿?至于拿到这么多人面前来说? 当初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吃点儿喝点儿怎么了?不想借当初就拒绝呀!现在叫什么?故意让他们难堪,来抬高自己的品德高尚?! 张华跟刘小莲那叫一个心里不平衡。 但这事儿说起来,宁宛并不算是出尔反尔冤枉了他们俩人。 以前几乎每一次原主收到原主家邮寄的好东西还有钱的时候,他们俩就会找各种理由来借,而不是要。 说白了就是,自己下贱还想要立牌坊。 那既然是借,就必须有借有还。 宁宛又当着众人的面儿把他俩这一年吃的用的全部折现,不算不要紧,一算吓一跳。 别的不说,单单是原主家每个月邮寄的二十块,几乎每个月这俩人都得占去十八块之多。 一年下来,光钱是两百多,粮食零嘴衣服衣料折现也得七十块。 宁宛取了个三百整数让他们还。知道他俩现在掏不出,又提及了他俩的工分,到时候可以用工分来还债。 这一点,白纸黑字当场立字据,签字。至于什么时候还够,一年不行就两年,反正回城的政策还没普及,让他俩赶最后一批也无所谓。 至于刚才收的那十三来块钱,张喜凤插嘴表示算是利息。 张华跟刘小莲当然不同意,那钱可是知青们凑的,到时候他们没办法交代。 张喜凤又叭叭叭地忿了一顿,他们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她只知道他俩欠她老叶家儿媳妇的钱,这钱是从他俩手里拿的,不知道什么知青不知青们。 那帮知青非得问他们要,也是他们的事,完全可以写信给家里,就像是当初他们俩撺掇着宁婉婉问家里要钱一样。 刘小莲为难地哭起来,宁宛一记刀子眼扫过去,心里冷哼。 当初花钱的时候,你丫的比谁笑得都要灿烂。现在让还钱,知道哭了。 张华的脸色也难看得很,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滑稽极了。 眼看着闹剧接近尾声,天也亮堂起来。 馆子里的师傅们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饭要凉了,几乎眨眼间,馆子里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景象。 但有一点跟之前不同了。 原本不算是备受关注的张华跟刘小莲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他们俩忍不了这种煎熬,想要赶紧离开。 就在张华要去拿案子上的包子时候,张喜凤抢了先,“想吃花钱买,这利息!” 张华被气疯了,“你讲不讲理!” 张喜凤白了眼,“老娘就是理!滚蛋!” “你!”张华挥起拳头朝着张喜凤的脑袋砸。 嘭! 宁宛灵活有力地踹中张华的小腿。 张华本能地半跪在地,疼的龇牙咧嘴。待回头看清楚是宁宛下的脚,张华的眼中满是诧异震惊。 刘小莲也吓呆了。 她从没见过如此彪悍的宁婉婉,明明眼前人还是那个人,为什么感觉竟完全变了。 宁婉婉可不会打人,出手即便是想也根本就做不到那么重。 被两个人同时盯着,宁宛浑身不舒服,“看什么看?留着吃饭呐?” 张华一口气憋在心里,哪里还有钱吃饭!他站起来,气愤地喘着粗气,却又不敢再挑衅。 刘小莲也憋闷得很。 她刚才距离肉包子那么近,这会儿又那么远。 没有理睬他俩的反应,宁宛被张喜凤拽到了一张桌前吃早饭。 张华跟刘小莲留着一肚子怨气悻悻离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