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脖颈上若雪中红梅般的一个小红点,白日?那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便又一遍遍在她脑中盘旋。 以至于让苏织儿夜里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囚在一座偌大的金笼里,手腕脚腕皆被沉重镣铐所缚,挣脱不得。 而就在笼外,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他唇角噙笑静静地看着?她,可这笑意却丝毫不达一片冰冷的眼底,他眼看着?那镣铐擦破她纤细白嫩的手腕,看着?她哭泣不止,却始终无动于衷,若在欣赏一只初被囚禁的雀鸟,任由她为摆脱束缚而在笼中做着?无用的挣扎。 苏织儿夜半被梦魇惊醒,拥着?衾被坐起来时,额头已然是密密的汗珠。 她知道这是假的,可只消一想起那梦中冰冷沉重的镣铐,无法摆脱禁锢的绝望感和男人极其冷漠的眼神,她仍是忍不住一个战栗。 苏织儿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也没了?睡意,她披衣起了?身?,干脆燃起烛火坐在桌案前写字静心。 亏得平日?练得还算勤,她的字较之刚离开沥宁时已然好了?许多,至少也算入得了?眼了?。 及至天边吐白,隐隐的光亮透过窗子探进来,在桌案边上投下窗棂精致的影子,苏织儿因着?那梦而躁动难安的心总算是静了?下来。 她看着?写在纸上的字,不由得伸手在其上虚虚拂过,因着?她的字是萧煜亲手所教,故而并不像旁的女子那般温婉秀气?,而是婉约中不乏遒劲有力?,隐隐带着?几分那人的影子。 苏织儿想起在沥宁时的种种,她的字,她的棋,皆由他所授,那时,他总是那么温柔又不厌其烦地,坐在炕上,一遍遍耐心地教她。 昨日?在宫中,她因为太过慌乱害怕而跑了?,也来不及对?他解释什?么。 也许他对?她这般态度仅仅只是对?她当初的不告而别而同她置气?。 但若她同他好好解释清楚,告诉他她当初只是迫不得已才离开,她还替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定然会相信她,原谅她的吧。 苏织儿还不了?解他嘛,在沥宁时他便是那般,看着?不苟言笑冷漠难以接近,但实?则就是面冷心软,再良善不过。 她搁下手中的湖笔,虽已下了?决定,但与此?同时,却也心生烦愁。 纵然她想解释,可那人如?今是陛下,并非她想见便能见的,她要怎样?才能再进宫见到他呢? 正当苏织儿尚在苦思冥想之际,两日?后,像是知晓她心思似的,宫中派人来传话,说太皇太后让苏老太太带着?苏织儿和孙氏前往三日?后在御花园举办的赏荷宴。 第66章 封妃 赏荷宴毕竟是宫宴, 且是太皇太后所办,自是与那?日在定远侯府的春日宴不同。 参宴之人,不仅会有苏织儿在春日宴上见过的部分贵女, 定是还有不少世家贵妇。 苏老太太对苏织儿言, 太皇太后之所以邀她前?去,大抵是承认了她, 想借此机会宣扬赐婚一事?, 将她正式介绍给众人。 太皇太后爱屋及乌,欲以此方式为她撑腰, 苏织儿很感激,但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既得太皇太后没有改变主意,便意味着许岸之那?日听了她的话后, 并?未改变主意。 赐婚一事?瞒不住,已然不胫而?走,京中不少人都已听闻过此事?,但还不敢确定, 恐及至赏荷宴那?日,经太皇太后之口,便真是人尽皆知,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进宫参宴那?日, 苏织儿可谓头疼欲裂,那?桩桩件件缠绕在一块儿,于她而?言,好像是一道道难解甚至于无解的题,且环环相扣, 缠绕不止,当真是乱了套了。 前?几日已然进过一回宫, 这一次入宫,苏织儿倒也没了头一回的紧张局促,只任由等在宫门外的内侍领着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御花园莲花池中的菡萏较之几日前?开得更好了些,微风拂过,空气中淡雅的香气浮动,沁人心脾。 荷花池畔架设了凉棚,底下置桌椅,放了些时令的瓜果点心和茶水,甚是消暑。 太皇太后坐于其中,由身?侧的婢子给她摇扇驱热,一边正吃着果子,一边慈笑着与四下的一些命妇贵女们闲谈。 远远瞥见她们,太皇太后喜笑颜开,待她们至跟前?,太皇太后也不等苏老太太施礼,忙道:“老夫人免礼,来人,扶老夫人坐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