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入口原路返回!”赵括嘶吼,“河谷地势平缓,我们人多势众,一定能冲散他们的包围!” 副将们不同意赵括的判断。 山上的秦军即使和他们同时出发,一个平路一个山路,赶路时间也一定会比自己长许多。 他们猜测,对方肯定用了骑兵这种高机动性部队,而且人数不会太多,在山上整备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赵军哪怕用人命,十换一的去堆,也能把对方阵地堆下来。 但赵括听不进去副将的意见。 他令赵军全军出击落入秦军圈套,已经证明是错误决策。比起面对秦军和死亡的恐惧,自己刚上战场就犯下了极大错误这件事,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现在副将们纷纷反对他的决策,让他颇有些恼羞成怒。 于是赵括一意孤行,命令赵军后军变成前锋,从原路突围。 因赵括刚到前线阵地时就换下了资历较老、不会听他话的中下层将领。现在的中下层将领要么是他的家丁家臣,要么是资历尚浅无法与他命令违抗之人。因此即使军中有经验的将领不同意赵括的判断,赵军仍旧从山上撤回,原路返回,从山谷口突围。 司马靳已经设置好了弩阵,好整以暇,等待赵军前来。 当看到赵军的身影之后,司马靳脸上浮现出恶趣味的笑容。 “把我们武安君的旗帜打出来。”司马靳大声笑道,“旗帜树高些,让赵人看清楚了!” 秦兵都随着将军一同笑了起来。 他们将王龁的旗帜降下,换上了武安君白起的旗帜,还高举着挥了挥。 赵军兵锋来到谷口,还未到秦兵弩箭的射程内,就先远远看到了武安君的旗帜。 这一刻,赵军前进的动作诡异的停了下来,几乎所有将士兵卒都屏住了呼吸。 绝望慢慢攀上了他们的心脏,就像是一只大手,将他们的心脏握在手心,逐渐攥紧。 就算不识字的兵卒也能看懂旗帜的图形。因为这是他们的噩梦,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偷偷看过这面旗帜,祈祷自己不会遇到这面旗帜。 “白起……”不知道谁先哑声喊出这个名字。 赵军的队形乱了。 一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兵卒丢下了武器,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情绪崩溃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将领骑着马徘徊,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重整士气。 赵括得到了消息,从中段骑马赶了过来。 他用马鞭抽着两旁崩溃的兵卒,大喊道:“白起又如何!白起已经老了!他今年都快五十了!我父是马服君赵奢!被秦王惧怕的马服君赵奢!我的兵,不准惧怕白起!” 在赵括愤怒地嘶吼声中,赵军的混乱得到遏制。 曾经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大败秦军的马服君是一个神话,在兵卒心中声望恐怕比虽然战绩更加出色,但有输有赢的廉颇更加高。 赵国兵卒的崩溃混乱情绪得到安抚,他们重新捡起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赵武灵王改革之后,赵人胡服骑射,尚武成风。赵国兵卒的单兵素质在七国都算得上上乘。 赵括给了他们的希望。 他们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赵括。 赵国这些底层兵卒相信马服君,所以相信这个让他们不必惧怕秦国武安君白起的马服子。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带着因重燃希望而重整的勇气,大声嘶吼着,朝着秦国的阵地冲去。 然后,倒在了箭雨中。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