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看着秦王柱这行为,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先王是病得脑子快糊涂时才禅位,而且头脑清醒的时候,君父仍旧需要跪在先王床前禀奏政务,让先王定夺。 君父倒像是真的放下了。 自己到了那一日,能不能有君父这样洒脱? 肯定不能。子楚很了解自己。 “阿父,回神,你笔尖的墨要滴下来了。”嬴小政赶紧抢救差点被子楚弄毁的文书。 子楚手忙脚乱把毛笔丢出去,结果砸在了嬴小政的脸上,给嬴小政脸上横画了一笔。 大花脸嬴小政:“……” 子楚扶着桌子大笑:“朱襄在哪?让他来看看。” 嬴小政愤怒道:“看什么?水,打水来!” 他抹了一把脸,结果把墨渍抹得更多了。 子楚笑得喘不过气,把文书丢一边,拉着嬴小政去见朱襄。 嬴小政死死抱着门柱,不肯去。 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能在庭院里溜达的朱襄听到子楚和嬴小政的声音,背着手溜达过来,然后看到一只大花猫外甥。 “哈哈哈哈,政儿的脸怎么了?”朱襄大声笑道,“蔡泽,快来看!” 蔡泽扶着秦王柱走来,然后无奈道:“不小心把墨弄脸上了?怎么还和孩子似的。快打水来。” 嬴小政告状:“不是我!是阿父把笔扔到了我脸上!” 秦王柱失笑:“子楚,你干什么?” 子楚笑道:“手滑。” 朱襄赞叹道:“夏同,你真是太有艺术感了,看这泼墨画,能千古留名。” 嬴小政冲上去就要给舅父一头槌。 朱襄身体一扭,我闪! “舅父站住!”嬴小政气呼呼道。 朱襄躲到秦王柱身后:“你阿父在你脸上泼墨作画,你对我生什么气?快去撞你的阿父。” “站住!”嬴小政追着朱襄跑。 于是朱襄和嬴小政围绕着秦王柱转了起来。 蔡泽单手扶额。 秦王柱乐呵呵对子楚道:“我想起你当日和朱襄在君父面前,也是绕着柱子追逐。” 子楚道:“君父,我们可没绕着你。” 秦王柱笑道:“我不也是柱吗?唉,朱襄被抓到了!” 朱襄一回头,把嬴小政扛了起来。 嬴小政大叫道:“放我下去!” 朱襄道:“不放。” 他扛着已经成长成小少年的嬴小政转了几圈,把晕头转向的嬴小政放在了地上。 仆人终于把水端了过来。蔡泽把扶着秦王柱的工作交给子楚,自己一脚踹开捣乱的朱襄,拿起布为嬴小政洗脸。 “别欺负政儿。”蔡泽没好气道,“你多少岁了?还欺负外甥?身体好了是吗?身体好了就去帮政儿做事。闲得发慌你还可以去伺候庄子里的田地。” 朱襄笑道:“他趁着我生病嚣张了这么久,该被我讨回来了,对不对,君上?” 秦王柱笑道:“对。” 嬴小政:“……”大父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大父你身为秦王的原则呢? 秦王柱表示,他是秦王,他所做的事就是秦王的原则。 蔺贽回来时,还未到咸阳城就已经听到咸阳城那风雨欲来的声音。 他十分纳闷。 子楚这太子之位如此稳固,就算秦王崩逝了,咸阳城也不该这么吵闹。 待到了咸阳城之后,他得知秦王和太子都住进了朱襄的庄子,才品出了一点味道。 这两人大概是想效仿先王去世时那一幕,在王位交替之时故意钓出一批人,清理朝堂不好的声音。 现在他们放出去的饵就是春花。 蔺贽厌恶地皱紧眉头。 如果他在咸阳,断然不同意秦王和子楚如此做。因为春花对朱襄、政儿而言,都是心头的一道疤。 虽然朱襄和政儿对春花不会有任何情谊,但春花与他们有血缘关系,是以她存在的本身,对朱襄和政儿就是一种伤害。 利用愚蠢的春花钓出朝堂心怀不轨的人算是废物再利用,很划算。但比起朱襄和政儿的心情,蔺贽便不认为这划算。 但现在这些事已经启动,春花已经门庭若市。他心里再膈应也无用。 蔺贽回家打了声招呼,也直接住进朱襄的庄子,顺带把子楚和蔡泽抱怨了一顿。 “你当我没反对?”蔡泽没好气道,“此事是君上直接决定。” 子楚举起双手:“我也是被动接受此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