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未曾购置大件家居,至于那些给叉烧和厨房添的东西,就留下,不带走了。 打包半小时足矣,最多还是衣服,不该折的叠的成套正装,全被丁昭卷起来塞进箱子。 叉烧蹲在门边看他动作,以为他在大扫除,想起以前,立刻跑去阳台,叼着一块抹布回来,以为丁昭会开心。 小笨蛋。丁昭从它嘴里取走抹布,终于抱住小狗,抚摸它,“以后没人管你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把这个家搞得翻天覆地也没关系。” 叉烧听不懂人类语言,以为这个拥抱只是迟到少许,欣喜地舔舔丁昭的脸,又立马躺到地上,露出肚皮给丁昭摸。 丁昭点一点它呼哧作响的小鼻子,站起身,提着行李走向门口。 有人从屋外开门进来,叉烧嗅觉灵敏,提前发出一声欢呼:两位主人都回家了。 再早五分钟,就不用看到这张脸。丁昭遗憾,他在大事上的运气总是差上一些。 程诺文气息不稳,像匆匆赶来,额头薄汗也顾不上擦。开门看见丁昭,他肩膀往下沉,似是放心,然而发现对方手中的行李箱后,呼吸加快两秒。 “你去哪里?” 劈头盖脸就是发问,很有程诺文的风格。 “搬家,我找到新的住处了。” “在哪?”程诺文一脸不信,“和谁?” “和你没关系吧,我们只是同事,有些私事也不方便说。” 同事。程诺文重复一遍,这次轮到他消化这两个字的威力。 看来是有些冲击,程诺文沉默半晌,说还有租赁关系,我们签过合同,你现在违约,付过的钱我不会退你。 “噢,押金是吧?”丁昭不在意,“你拿着吧,我不要了。” 他说完,作势要走。程诺文堵住门,伸手抓丁昭手腕,想将人扯到面前,却被对方先一步逃开。 丁昭往后退,眼神戒备,“麻烦让让。” 程诺文现在来做门神了,动也不肯动。两人僵持半天,叉烧跑到中间,冲程诺文怒嚎。 “你是不是想听我道歉?” 程诺文语气疲惫:“好,对不起,我承认之前有些事情是我没处理好。丹斐出事,我没能第一时间帮到你,又连累你调组,但我已经在尽力补偿——” “我不接受。” 丁昭打断他,“怎么了,难道你道歉,我就必须原谅你?做阿康,一定要学会说不,你教的啊。” 程诺文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一时怔住。大脑跑过无数逻辑线路,没一条管用,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此时派不上任何用场。 说句对不起,只需承担愧疚,但说不,就必须承担拒绝的后果。原来丁昭早已成为他最好的学生。 嘘。丁昭对还在喊的叉烧做个手势,不要叫了。小狗乖下来,向他摇头晃脑。 “你有没有想过,程诺文,你只是习惯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习惯我做什么都以你为先,捧着你,让着你,所以当我不这么做了,你才会感到不舒服。” 他声音平淡:“你不需要我,你需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小动物,这个动物叫甲昭乙昭丙昭还是丁昭,对你来说,没有差别。” 对方闻言,脸色僵硬。少有这种时候,程诺文居然也有答不上的题,而出题人是自己,多荒谬。 丁昭视线落到餐桌,正中央有道很浅的痕迹。那次程诺文的炮友上门寻衅,留下过一张字条,用刀钉在桌上,刀尖对准他的名字。 ——程诺文,别让我恨你。 没什么值得再去争论。他拖着行李箱,绕过程诺文。按下门把手那刻,身后的人沉沉喊,“丁昭。” 下一句是,“你不能走。” 床上听这句,还觉心动,想他多少是离不开自己。现在听来,堪比引线的火花——留人还下命令,程诺文真当自己是哪国皇帝,谁对他都要俯首称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