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文,半斤白酒顶天了,早年和边晔跑出去应酬,次次喝到中场就去厕所抠喉咙,吐掉后再回来继续陪客户。 为此,程诺文专精了逃酒技巧——后话了。 调酒师呈上酒,边晔抿一口,发出赞叹:“今天stir得特别好啊。” 他转向程诺文,惋惜道:“你喝不到,真没口福。”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聊丁昭的事情。” 这么单刀直入,边晔放下酒杯,“我又不是他老板,你找我聊什么?” 程诺文思索片刻,和他简要说了在丁昭那边碰壁的经过。讲到被拒绝那段,他别过头,情绪很低落。 当年新晋客户组,做实习生,程诺文一封邮件被客户退回,狂骂不专业,用词难听到令人领略了一番英文俚语的灵活运用。他私下找边晔学习,两人欣赏邮件,他也是这样强忍羞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真有意思,没想到多年之后,丁昭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程诺文逼回绝境,顺便让自己重温一下程诺文人仰马翻的新手期。 回头该给小昭发根烟,握手言谢。 “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帮他,他也不要,甚至有点反感,”程诺文面向边晔,“你们经常一起抽烟,他有没有和你提过——” “提什么,”边晔假装不懂,“之前交接酒店那个项目,接触多了,聊来聊去都是些工作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哦,他现在点烟动作可熟练了,有天隔壁有人抽万宝路,他一闻,眉头皱起来,我问怎么了,他说难闻,臭。我一看,白壳,哈哈。” 程诺文听出他是故意调侃,不做声了。 边晔又问:“你怎么不找郝思加,他天天和丁昭一起,丁昭什么想法他会不知道?” “找过,被拉黑了。” 借着喝酒动作,边晔遮住上扬的嘴角。野猫哪怕变家猫,爪子扬起来还是能糊人一脸。他为老友节哀。 “所以你想问什么?我对丁昭的分析?能给你的建议?” 他手指点着桌子,“还是如何和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重修旧好?” co2的大多数人只知道丁昭是被程诺文踢出a组,随后转靠bd,所以如今多有龃龉,互看不爽。他们几个与程诺文认识久的,则心中有数,从一起到分开,演变至如今境地,程诺文应负主要责任。 程诺文扯松领带,带些自嘲说:“我也不奢求这个。” 嗬,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是得不到原谅的。边晔叹一声:“nate,工作上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但感情这种东西,是通过日积月累的感受而形成,你在这个方面,始终都没开窍过。” 收到信息之后,边晔笃定,程诺文遇到了大麻烦。 刚来t&h那会,程诺文与公司那句“我来我见我征服”的教条高度统一。一匹富有野心的狼,做什么都很拼命。边晔带过许多人,程诺文属于极聪慧的那类。天赋好、虚心肯学,又有韧性、能忍,照理来说,是做阿康的绝佳材料。 他也没辜负自己的眼光,一路往上升,两年脱离边晔的组,自己做am开始独立带项目,靠的是超出年龄的高度理性。这种发挥到极致的特质,放在项目运转中是好的,却也伴随着另一种牺牲。 服务客户,说到底还是人与人的博弈,理性只能牵制白纸黑字的契约关系,更多巧妙的人情世故,程诺文是不屑,又或者他从来没学会如何去运用。 “你有没有发觉,你的出发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程诺文不解:“什么意思?” “丁昭早就不是非你不可了,”边晔发出免责声明,“实话噢,你要接受。” “我知道,他在bd做得很好。” “不止工作,感情上也是。两个对等的人,如果你硬要介入他的生活,只会让他感到烦。” 边晔补充:“而且怎么看,现在都是你需要他多一点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