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安做事风格明快,连表达感情也很直接,他人学不来的程度。丁昭心情复杂,隔半天说:“你人很好。” 对方轻轻叹气:“我最怕你说这句。” “我认真的,你很好,但是——” 骆家安替他补全:“但我不是nate?” 丁昭不语,骆家安也不急于确定答案,他在高层眺望,“我读书时喜欢过班上一个男孩,但到毕业都不曾与他说过我喜欢他,担心被拒绝,长大后参加同学聚会,才知道他原来当时对我也有好感,所以从那以后,我想到什么都会说,也都会做,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如果不把握住,未来回想,就只剩遗憾了。” 他看回丁昭,向他走近一步,“小昭,我不介意从同事做起,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慢慢来。” * 室内依旧热闹,处于人群中心的程诺文收到惊喜,表情并无多大变化。 今晚他滴酒不沾,有人跑来干杯都做婉拒,被揶揄修身养性,也只淡淡说:不好意思,最近身体不好。 庄晓朵正帮他一起分蛋糕,递刀给他。程诺文往下切,下意识朝外看。他所站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室外抽烟点,众人都聚在他这边,只有丁昭与骆家安站在外面,眼对眼说话,持续已有好几分钟。 他远远分辨两人表情,突然骆家安打破安全距离,凑近丁昭耳语。丁昭听完,神色略有变化,他侧过脸,骆家安没有离开,贴着丁昭面颊留下亲吻。 程诺文面色顿时阴转暴雨。中国人就别搞贴面吻这套了。他握紧刀,见丁昭没有拒绝,心往下沉,身边有人说话,一句也听不清。 丁昭没有激烈反应,骆家安放开他,两人回室内,始终站在一起。 他们都年轻,骆家安三十不到,看上去与丁昭更像同龄人。 庄晓朵暗地里推推他:nate,你看清再切。 他回神,才发现蛋糕被自己切得歪歪扭扭。上面两根蜡烛的火光早已熄灭,数字三和数字四燃尽后,露出的黑色烛芯仿佛在严肃提醒他:他又往相反方向迈进一步。 工作后,他的每个生日不巧都是工作日,或多或少,总有人帮忙庆祝。只有去年最糟,所有不好的事情挤在一起,丁昭也挑中那天离开他。 今天他不提一句,最好大家都忘记。谁知道酒店公关做事滴水不漏,早做了安排。台面上的礼仪,他不能驳人面子,暂且站在中心接受认识与不认识的人送来生日祝福。 而最想要的那声,今年、明年,很多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收到。 骆家安的手放在丁昭肩膀,他们再次贴近、交谈。 只有看客的坠落悄无声息。afterparty收场,众人四散。程诺文没喝过酒,是当晚唯一能开车的,收过惊喜就得付出,他还需将不清醒的同事一一送回家。 丁昭本想和骆家安一道走,结果喝大了的杰西卡力气惊人,一把将他按进车里——nate都说要送了! 眼见三位同事倒在后排,他没办法,坐上空着的副驾驶位。 几人住在不同区域,程诺文半夜横穿上海,按照远近逐一将人送回。车门一路开开关关,直至最后,车内只剩他们两个。 程诺文不发一言,沉默得反常,也不像之前从各个方向偷偷打量丁昭。他不知道丁昭搬家后的具体地址,也没问,持续开车。 “前面靠边放我下去好了。” 丁昭出声,程诺文依言驶进停车带。 开车门时,丁昭发现仍是上锁。他按了好几下,未果,回头看程诺文。对方默然坐着,极安静,那是汹涌波涛未掀起时为海平面营造的假象,谁也不知道它们何时袭来。 丁昭口干舌燥,又试了一次,车门纹丝不动。 “……程诺文,开门。” “我在生气。” 对方忽然说道,语气冷静至极。丁昭没来由颤抖,他见识过程诺文这种深不见底的时刻,身体刹那间生出本能反应:绝不能靠近。 “今天看见你在外面和ian说话,他先碰你,又亲你,你为什么不避开?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不m.DxSzxEdU.cOM